「難怪梁英霆那妖人會告訴我,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樣。」
「所以才決定娶她。」翟天昊莞爾,給予更肯定的答案。
當他感性迷人的聲音,帶著愉悅笑意回應時,猶如刀刃殘酷無情的撕裂她的心,同時宣告她美麗的夢境即將結束。
那句充斥幸福的話語,是許多女性的渴望,包括她自己,可惜,卻不許由她來接收……
都怪她一古腦兒地狂作夢,回神才曉得,迷醉她的男人,其實由始至終都保持清醒,清楚哪個女人才能與優越的他相配,他和她只是好奇嘗試,是她上了癮,不肯罷休地想愛他,也以為他能愛她,現在才會弄得如此狼狽。
一切都是她過度天真所造成的,那麼是不是該由她忍痛,拿出原有的堅強告訴他,他隨時可以放手——
「我不是叫你送到休息室嗎?」康芷男身後傳來不悅的口吻,訓走那好不容易有意面對的小小念頭,並且喚來辦公室兩張好看面容的正視。
「芷男?」翟天昊雙眉軒動。
「這小姐好像是……」友人二話不說,直接搶來翟天昊掌上的手機,以上面的電話螢幕和現場實況睜大眼比對。「我了了。」
俊容上的驚愕來得短暫,接著,銳利的眸子牢牢鎮定略顯慌張的秀顏上,從心虛轉悠的雙眼,來到像是曾因傷心而通紅的小鼻翼。
助理瞧瞧向來給予他們嚴肅感覺的上司,這時竟專注凝視一位陌生女子,遲遲不肯移開,直接以為自己闖了禍,上前一步解釋:「總經理,我有跟她說——」
「你先下去。」翟天昊大手一揮,深邃星眸只准映入那妮子。
「是……」助理停頓一下,「總經理,董事長和韓主席已經上樓了。」
「行了,出去。」
康芷男見旁人憂心離去,抬頭身子懦弱一顫,牽強一笑。
「我、我是來送東西給你的……你們是在談生意嗎?」說完,更清楚知曉,她的勇敢根本所剩無幾,自己竟然還想對他裝作若無其事,事實上連正視著他都不敢。
她不明白,是他該心虛的,為何獨獨她有股害怕被看穿心思的慌亂,甚至畏懼的想蒙頭大哭…
他不語,只是劍眉深蹙,愈看她顫抖的微笑,他濃眉就擰得愈深,一搜索到藏在女人眼角的淚光,厚實大手在格外冷靜的外表下,悄悄激動握住。
「姑娘,你找昊有什麼事?」友人好奇詢問。
翟天昊的視線由令人不捨離開的脆弱臉上,移至雙手上的提包,輕易便猜出是盛裝食物的物品。
康芷男低頭掩飾泫然欲泣的模樣,嘴角噙著酸苦,拿出少得可憐的勇氣,笑道:「我只是想問天昊用過餐了沒,因為我——」
「別擔心他,他等會要帶他老爸去義大利餐廳用餐,不會餓到的。」
旁邊一道凌厲目光猛地殺過來。
「是嗎?」康芷男突然鼻酸,擁了擁廉價的自家料理。「那我——」
「姑娘要走啦?」朋友很驚訝。
旁邊又一記肅殺冷光追擊過來。
康芷男聽到他人有意催趕的言詞,假裝看手錶,心裡劇烈增加的酸楚,讓她無力再抬頭,「嗯,我還要回去工作……那我先走了。」
她本想當沒事人一樣,向翟天昊展露笑容,可雙腳竟先一步懦弱的掉頭就走,似乎比她還清楚,自己若再待下去,會失去堅強作後盾,除了立刻遠離這個連氣流都如刀刃的地方,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角落,能讓一顆心安然無恙。
她步伐越走越急,直到進入電悌,關上門,終於卸下殘破的堅強武裝,紅了眼眶,卻依舊不肯讓自己掉淚。
她怕,眼淚會證實她當真把心交出去,所以才會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
但,見到大廈外下著綿綿細雨後,她眼角的淚,不忍雨水孤單掉落而偷偷淌下,證明了她早己把心送給了他……
在這同時,偌大的辦公室,男人無奈歎著氣。
「唉……」
友人啜口殘酒,以一個事外人悠哉道:「昊,你的她好像聽到了?」
「我知道。」他口吻肯定簡潔,暗示沒人比他看得更透徹。
「喂,你知道她手上帶什麼東西嗎?」
「那是午餐。」提及此,他深深吸氣,重重歎出。
「不早講,不然就請她留下來給我。」
他含怨瞪朋友一眼,「那是要給我的。」
「你幹嘛那麼不爽?」好友詫異,「就算想立刻離開辦公室,也要先去把你那桃這節骨眼到公司的死老頭一刀幹掉!上!」
「與我爸無關。」翟天昊嗤笑駁回。
「還有誰比老頭更欠砍?」友人好奇要死。
「你。」
*** *** ***
「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年邁主席說罷,在秘書攙扶下先行離去。
康芷男看著各部門的經理紛紛離席,這才緩慢地收拾桌上的資料。
不經意低頭,突然一愣,失神望定在本該記錄會議內容的筆記簿上,自己不知何時寫下的名字。
這場會議,到底開了多久,她沒注意;內容是什麼,記憶模糊,腦海不斷浮現的,是那天她離開立陽大廈的情形。
當時雨不停的下,老天爺也不過是灑了不具威脅的毛毛細雨,她卻不肯穿越馬路,遠離屬於他的地方。
她深怕,自己這麼一走,回頭見到的,很可能是他娶另一位女子的畫面,因此寧願忍著酸楚的心情,期盼他會出現,要她別走。
可惜的是,在雨停過後,好不容易將心境緩下之時,持續的空等,讓她感覺自己好渺小,渺小的讓他毫不在乎。
但,又忍不住想痛罵他,儘管自己平凡配不上他,也不該在把她迷醉的七葷八素後,就撇下人不管!
可,每晚靜謐時刻的思念,與這時著魔似地寫下他名字的舉動,反而在暗示是她自己傻氣;甚至每每在電話鈴聲響起時,她總會神經質的幻想,是翟天昊打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