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嗎?」他只要知道這個。
「嗯……快了,快了!我快說了!」菜菜含糊其辭的想帶過。
「你只有一天的時間,如果你今天沒說,明天我會親自登門拜訪你叔嬸,把你要跟我回法國的事告訴他們。」
他沒說要徵求她叔嬸的同意,在他看來,那兩個人侵吞她父母財產和保險金,又一直壓搾她的人,根本不配當人家的長輩,而他之所以必須告知他們,只因為他們還是菜菜法律上的監護人。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掛電話了!我在忙!明天見了,掰。」經過幾天的相處,她瞭解到她的「情夫」不是一個可以商量的男人,他很專制,他說的話她都要聽,再說她是他的「情婦」,聽他的話也是應該的。
自從爸媽過世之後,她還沒有這麼心甘情願的聽一個人的話過,叔嬸和堂姊們,她都不是發自內心尊敬他們,只有他,他讓她感覺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有依靠的,她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已經有了個「情夫」,這感覺真好!
另一端的費斯蒙啼笑皆非的拿著聽筒,一向只有他很忙,先掛別人電話的份,今天這矮不隆咚的小東西居然搶先他一步說了,挺有趣的,不是嗎?
她在忙什麼?辦公?看公文?
旋轉著酒杯,他笑了。
*** *** ***
由於費斯蒙的威脅,同一天晚上,菜菜在辛辛苦苦煮好晚餐,「家人」全部上桌之後,她閉著眼睛,在心裡默數一、二、三!然後開口……
「叔叔、嬸嬸謝謝你們二位的養育之恩,我就要離開台灣去法國了,倩姊、婷姊,也謝謝你們平常對我的『照顧』,我不會忘記大家的!」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五隻,有五隻男男女女的手同時摸上菜菜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不然怎麼天還沒黑就在說夢話?
「不要胡說八道!快點吃飯!吃完飯去拖地!再把廁所洗一洗!洗完廁所還要替我抓龍!知道吧?」一家之「母」開口了,沒人把菜菜的話當一回事,當然也沒人關心她為什麼會說這些天馬行空的話。
菜菜沮喪的垂著眼,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在這個家裡,她比灰塵還不如,怎麼期望大家會聽她說話呢?
吃完飯,她認命的洗碗、拖地、洗廁所、替體型龐大的一家之「母」抓龍,直到手指泛酸,背都痛了才獲准去洗澡休息。
「情夫!我好想你喔!看到你的情婦很辛苦嗎?」她自言自語的對著帶進浴室的手機說話,彷彿手機就是費斯蒙在身邊陪伴她。
「哇靠!你什麼時候買手機的?我怎麼都不知道你的號碼?」驚訝之餘,楊崇基壓根就忘了自己在偷窺。
菜菜尖叫一聲,轉身就看到窗外楊崇基的那顆頭,她連忙抓起浴巾圍住身體,又氣又急的用手裡的肥皂丟他!
「不要臉的色狼!我要告訴嬸嬸!」雖然她明知道嬸嬸根本不會為她主持公道,說了也是白說。
如果爸媽還活著就好了,想到這裡她就心酸。
他們為什麼要丟下她一個人?死的時候為什麼不把她也帶走?害她連洗澡都會被人偷看,她真的再也不想再住在這裡了!
「去說啊!超級雙頻,給人看一下又不會死!每學期都拿手提箱的人有什麼資格說話?你以為我姨媽會罵我啊?她才不會哩!」楊崇基閃過肥皂,悻悻然的走開了。
一滴、兩滴、三滴……淚水從菜菜的眼眶裡不爭氣的滑落了。
對!她是成績不好,每次都拿丙等,可是那都是因為她根本沒時間溫書啊!不但要打工,還有做不完的家事等著她,如果給她時間唸書,她相信自己的成績也不至於這麼差……
「爸!媽!你們好過份!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死掉?到底是為什麼?」含淚的怨氣也只能說給空氣聽了。
因為這個原因,當隔天費斯蒙表示過幾天要去拜訪她叔嬸時,她沒說什麼就同意了。
她只擔心一點。「家琪說法國人都講法國話,我一句法語都不會講要怎麼去那裡生活?」她自認一點語言天份都沒有,她的英文每次都考得FBI,這樣的她真的可以適應國外生活嗎?
費斯蒙輕攬了攬她瘦小的肩頭。「我會就行了!小東西!」
「也對!」他說的都有道理,她是他的情婦,要一直跟著他,他很厲害,會講中文又會講法文,她只要一直跟在他身邊就對了,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明晚你要跟我去參加一場舞會,過來試試這些禮服你適合哪一件!」他把深紅簾幔拉開,菜菜看到一整排的耀眼禮服,每一件都是女孩們的夢想,她眼睛都亮了。
「可是我不會跳舞……」蕙芳是舞林高手,最擅長跳蔡依林那種動感的熱舞,街舞她也很行,不知道現在叫她替自己惡補來得及嗎?
「我會就行了!你只要跟著我轉。」她這麼嬌小,帶舞不會太困難,況且他只是帶她亮相,會不會跳舞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我懂!我懂!」菜菜想的是電視上看到的那種跳法,兩個人面對面,對方跳什麼就跟著跳什麼,這個容易!這個簡單!她相信自己辦得到!
費斯蒙壓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過來試禮服吧!」他牽著她的手來到衣架前。「這些禮服每一件都是純手工打造,都是照你的身材尺寸挑選的,多試幾件,找到最適合你的!」
菜菜興奮的開始試禮服了,可是她超級不習慣的,這些禮服都好露哦,露手、露肩、露胸、又露背的,她根本不敢穿著走出去。
「那個……呃,還有沒有別件?」全部試過之後,她苦著一張小臉問費斯蒙,情夫他正悠閒的在露台邊的沙發椅裡看英文報紙。
他把報紙闔起來,筆直的長腿走向她,微感訝異。「怎麼,你都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