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綺愛夢幻花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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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不!不可以!」

  何澄南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引發她強烈的反彈。

  「小乖是我的寵物啦!它一定是被你嚇得躲起來了,可憐的小乖!」她邊說邊蹲在桌角找尋心愛寵物的身影。

  「小乖?你的寵物?!」

  俊逸臉龐閃過一抹青白與錯愕,他只能吶吶重複著她的話,不可置信地瞪著正四處梭巡的人。

  誰來告訴他,他沒聽錯吧?

  這個鬼丫頭平時愛搞怪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毛茸茸的噁心黑蜘蛛當成哈姆太郎來飼養,不但給蜘蛛取小名,還怪他把那只怪東西給嚇跑?

  他沒被那只蜘蛛咬上一口,算自己運氣好耶!

  「啊,找到了找到了!可憐的小乖你還好吧?一定被冒失鬼嚇到了喔?來,不怕不怕,我會保護你喲!」

  小心翼翼自椅腳捧起那團黑壓壓、巴掌大的毛蜘蛛,裴雁行又是輕哄又是安慰的反常溫柔舉動看在何澄南眼裡,簡直要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了。

  瞧她和同齡女孩一樣天真爛漫地與寵物說話談心事,本來他是應該感到欣慰的,可她說話的對象──那個按理該由可愛小貓小狗擔綱的寵物角色──眼下竟然換成一隻毛茸茸黑抹抹的大蜘蛛!

  這要生命中執著追求夢幻美善的何澄南一時間怎麼接受?

  「喂,你剛剛看到的就是小乖吧?」

  將手中的寶貝寵物湊到他眼前,她忽而開口,可這舉動著實讓他退了好大一段距離。

  「你、你別拿那東西靠近我!」他沒好氣地低吼。

  此時此刻,何澄南早顧不得平日精心營造出的白馬王子優雅形象,雙眼直瞪著那團噁心生物,警戒指數升級百分百。

  「耶?你……該不會是怕蜘蛛吧?」

  看著他頻頻退卻的腳步,裴雁行的唇畔漾出一抹豁然領悟的狡笑,似是窺知了某件天大的秘密。

  「怕?笑話,怎麼可能!不過是只小小的蜘蛛,報紙卷卷就能送它上西天了,誰會害怕!」口頭上逞強,但他明顯後退閃躲的反應看在裴雁行眼底,真相已不言而喻。

  嘿嘿嘿,沒想到這個男人也會有不為人知的弱點,而且還被她逮著。莫名的得意自心頭蕩漾開來,讓她頓時心情大好。

  「既然不怕,那你要不要來和我的寵物小乖做朋友?」她一副施恩似的表情向他問道。

  「謝謝,不必。」他有些僵硬地開口。

  何澄南發誓,她臉上得意揚揚的表情百分之百是在嘲笑他,可他卻沒有立場,也沒有勇氣敢厲聲反駁,就怕小姐她心情一個不爽,把手中那只危險又恐怖的節肢動物往他身上扔來。

  「可你剛剛打了它,至少該說聲抱歉吧?」她擺明了要找他碴,唇畔狡詐又壞心眼的笑容讓他頗為不滿地瞇起雙眸。

  「那是因為我剛剛沒戴隱形眼鏡,看不清楚才會碰它!」

  如果當時看清那團髒東西是只毛蜘蛛,他發誓自己絕不會用手去摸。

  現在回想起來,他仍覺得背脊一陣發毛,決定等會兒就去好好洗手,以防殘留什麼不乾不淨的細菌。

  對於她詭異的嗜好與超級另類的寵物,他是徹徹底底的無言了!

  「眼鏡?你視力不好嗎?」將小乖放回紙箱不再惡整他,裴雁行納悶地開口。

  平時也不見他戴眼鏡,怎麼會突然視線不清?

  「是有點傷腦筋。」他很乾脆地聳聳肩答道,教她詫異地抬眸。

  不過話說回來,經他這麼一提她才發現,他一雙深邃的黑眸今夜顯得特別迷濛,眼波流轉間蘊藏了無限魅力,電得人暈陶陶,可這一切唯美醉人的錯覺,全是因為他是個大近視?

  「不會吧?太幻滅了!」搖著頭,她難以置信地喃喃低語。

  這就是所謂美麗的錯誤嗎?

  被眾家女子封為夢幻絕品白馬王子的何澄南,一雙憂鬱、迷濛、有氣質的帶電桃花眼,竟是因為嚴重近視而造成焦聚模糊、眉宇輕鎖的假象,這話說出去怕是會打碎一地芳心,扼殺所有女性同胞如夢似幻的憧憬吧?

  「平常白天還沒什麼大礙,到了晚上就比較麻煩了。」眨眨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他眼神帶著迷離地笑望著她。

  言下之意,就是深夜來揪她回房是突發狀況嘍?

  有些心虛地迴避他太過醉人的眼神,她垂下頭,尷尬地輕撫自己無端發燙的臉頰,不明白心頭為何傳來一陣陣莫名的悸動。

  「對不起嘛,我不知不覺忙忘了時間、趴在工作桌上就睡著了。」她難得主動開口道歉,這話聽在何澄南耳中算是一大進步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很努力,不過再忙也該顧好生活作息,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好了,快把東西收拾收拾,一起回宿舍去吧!」說時習慣性地揉揉她的頭,順手幫忙整理起散落滿桌的塑刀與畫筆。

  望著他仔細將每一樣工具舉至眼前端詳了會兒,再將臉湊近工具櫃比對編號,好半晌才收好一支畫筆,至於塑刀,幾乎是以摸索的方式分出型號與類別,裴雁行這才怔然察覺,他的視力竟比想像中還糟糕!

  而且他剛才的回答似乎也有些古怪。

  「你的眼睛白天沒大礙,晚上就比較麻煩,是什麼意思?」

  哪有人眼睛還看時間罷工的?覷了眼他迷離惑人的雙眸,她疑惑地問。

  「我這是先天色素性視網膜炎,就是俗稱的『夜盲症』,平常白天只是兩眼視差稍大,戴上矯正型隱形眼鏡就沒什麼問題,但一到光線不足的地方就麻煩了,跟個半盲的人沒兩樣,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邊忙著收拾,邊輕描淡寫回道,卻教裴雁行意外地瞪圓了眼。

  「跟半盲的人沒兩樣?這麼嚴重你幹麼不早講?還有,你說不知道能撐多久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難道是指,未來狀況有可能會更糟?

  身為一名設計師若雙眼不管用了,那不就等於失去一切?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可以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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