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繞圈子了,我們已經到了。」此時,祿韶推開旁邊的朱漆大門,拉著單蝶兒閃身入內,再迅速關上門。
迴廊上,完全看不出有人經過的痕跡……
*** *** ***
門內,祿韶側耳傾聽,直到腳步聲遠去,他才鬆了口氣。
「嗚嗚嗚……」被摀口噤聲的同時,也不小心被摀住了鼻子,由於呼吸困難,單蝶兒努力地掙扎。
好難受……她快沒氣了啦!
「啊,妳沒事吧?」發現懷中的人兒已經漲紅了一張小臉,祿韶連忙放手。
方纔躲得太急、太險,他根本沒注意到她的不適。
「呼呼……」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的單蝶兒大口、大口地吸著氣,不料卻嗆咳得更加厲害。
這房間平時不准任何人進出,雖然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人來打掃,但還是累積了不少塵埃。
「不要這麼大口的吸氣,妳會更難受的。」祿韶拍拍她的背,為她順氣。
單蝶兒又咳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平復。
待氣順了之後,單蝶兒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偎在祿韶的懷中,祿詔還拍著她的背,彷彿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舉動有多麼曖昧。
意識到他們已經維持這種親密的姿態好一會兒時,單蝶兒的小臉倏地燒紅,她手腳僵硬地推開祿韶,卻發現自己被他困得死死地、哪兒也去不了。
「又有哪裡不舒服嗎?」祿韶把她的掙扎當成了不適的反應,他低頭打量,這才發現她滿臉羞怯。
「我、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她再次推了推他,這一回,她順利地離開那個讓她心跳狂奔的胸膛。
「我們該從哪裡開始找起?」單蝶兒故意轉頭看向堆滿大小盒匣的室內。
依舊心跳不已的她,此刻絕不適合繼續瞧著他。
「我也不清楚,總之就一個個的找吧!」說著,祿韶從附近的櫃子開始找起。
單蝶兒也跟著選了個盒子開始檢查,希望能盡快找出目標物。
時間慢慢流逝,門外輪班的人已來回兩趟,但滿室的盒匣甚至還沒看完一半。
每回有人經過時,單蝶兒總是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刻會有人突然闖入,但祿詔倒是一臉的悠哉,完全不受到影響。
單蝶兒突然覺得有些哀怨,她會因他的一舉一動心跳不已,但他呢?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她的樣子。
對他來說,她難道只是打發時間的玩具嗎?單蝶兒不由得歎氣。
忽地,一個堅定的聲音響起──
「沒問題的,我們一定會找到設計圖。」
單蝶兒倏地抬起頭,卻看到祿詔正直勾勾地看著她,單蝶兒啞然無言,原以為他不會注意到她,可現在他正看著她啊!
「我、我不是……」單蝶兒才想辯解,卻發現自己好像說什麼都不對,她不想破壞這一刻的氣氛,因為她希望他能繼續看著自己。
「還是又想起剛剛遇到衣翩翩的事?」他走到她身旁,瞧著她的模樣幾乎可說是溫柔的。
衣翩翩是一名女神醫,她為人低調、深受皇族信賴,想請她治病,只能靠一個「緣」字。之前單蝶兒曾想請她為哥哥治病,可是還來不及化為行動,哥哥就已經失蹤了。
因此,剛剛發現與太后同座的少女竟然就是衣翩翩,單蝶兒的舉止幾乎失態。
「別太在意,她應該沒發現妳不對勁。」祿韶安慰道。
「你好像跟她很熟?」單蝶兒懷疑問道。他怎麼說得如此篤定?
「不,我和她第一次見面。」祿韶搖頭,雖然他早就耳聞這位女神醫的大名,但始終無緣與她一會,方纔的確是頭一遭碰面。
可不知為何,看到衣翩翩,祿韶竟有種懷念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微妙,就好像是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故人,令他忍不住想與她多攀談兩句。
不過,祿韶成功地壓下這股衝動,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時間跟人閒嗑牙。
再說,他在席間聽到衣翩翩近日都會進宮,以後肯定還有機會見面,所以不用急於一時。
可祿韶不曉得,今日一別,再見到衣翩翩已是數年後的事了……
*** *** ***
既然已經走到單蝶兒身邊,祿韶就沒有再走回去,他乾脆待在這兒繼續尋找設計圖。
他們一個個打開盒子,確認後再收起,如此反覆再反覆,安靜的內室只聽到拉開繩結的涮涮聲,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響了。
正當單蝶兒認為這份無聊的工作將持續到天荒地老時,手中剛打開的圖紙讓她雙眼為之一亮。
她定定瞧著微微泛黃的圖紙,上頭繪著她曾經見過的物品式樣!
那是一個以純金打造的小小算盤,算盤雖小,但真的可以使用,因為單蝶兒曾經撥弄過,所以她還記得這小小的金算盤帶給她的震撼。
雖然單府貴為皇商,什麼特別的東西沒有見過?但單蝶兒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巧奪天工的技藝。
將算盤翻轉過來,背面是有蓋的淺底小盒,盒蓋看起來像面小小的令牌,盒身則以機關暗扣鎖著,不知情的人,肯定無法發現這面「令牌」其實是可以打開的。
盒中藏放的是一張被折得極小的薄紙片,上頭有皇帝親自蓋上的金印,此即為皇商的證明。
雖然單蝶兒只見過哥哥開啟小盒一次,可光這麼一次,就令她印象深刻、未曾忘懷。自此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哥哥把小算盤拿出來。
「就是這個了……」單蝶兒覺得自己的手在發抖,沒想到她真的能找到這份設計圖。
「是這個嗎?」祿韶湊過去看,卻看到單蝶兒緊張得難以自己。
他輕輕覆上她的手,安撫她不住顫抖的纖指,待她不再發抖,他才緩緩取走圖紙,重新放回盒匣,準備連同盒內的東西一併帶走。
盒內擺放著幾樣小小的金製品,似乎都是製作時用剩的零件,多虧如此,重制的工作應該會比較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