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鐘聲響起的一瞬間,班上女同學就如同潮水般湧上,將東野雪完全包圍在中心,絲毫不讓她有任何改變心意的機會。
「雪,我們快點去,我已經拜託一位高中學長幫我們保留了位置。」瞳子熱情地勾起東野雪的手,臉上有著迫不及待的興奮。
「你們……早就知道有比賽,而且都準備好去看了?」
東野雪略微吃驚地眨眨眼,弄了半天這群同學沒有一個是臨時起意,而是擺明了要拉自己去看衛溟海的劍道比賽嘛!
「雪,我說這間學校裡最不關心衛學長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另外一名女學生充滿羨慕和遺憾的語氣開口。「你們都是東野家族的人,還天天生活在一起,一起上學、放學的,為什麼連學長有這麼重要的比賽都不知道呢?」
拜託!本小姐為什麼要關心自己的護衛平常在做什麼啊?
雖然心裡在埋怨,但東野雪依舊好風度地揚著甜美的笑容,說道:「他可能知道我對劍道沒興趣,所以什麼都沒告訴我。」
「我就說嘛!衛溟海學長要比賽這麼重要的事情,雪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關心呢?」瞳子圈住她手腕的力量微微加重,以更堅持的聲音說道:「但現在你既然知道了,就和我們一起去幫學長加油,學長明明是東野家族的人,你一定要親自到場加油打氣,幹嘛要一些不相干的人在他旁邊?你們大家說對不對?」
「對啊!衛學長有雪和我們加油就夠了。」其餘的少女們用力附和。
「對!別說這麼多了,我們現在就去幫學長加油吧!」
東野雪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同學半推半拉地離開了教室。
*** *** ***
佔地極廣的體育館位於校園中心位置,數百坪的空間切割成不同社團使用的場地,十分鐘不到,東野雪就在一群同學簇擁下來到劍道社專用的道場。
友誼賽即將開始,兩隊參賽的選手已經就定位,換上劍道服、防具,依照排定好的位置,挺著肩膀坐在道場上等待。
同樣是高中生、同樣是換上了劍道服,但衛溟海光是坐在那裡,就是特別引人注意;俊美的五官、高挺的身軀,配上冷凝的氣質,是全場人注目的焦點。
「雪!我們的位置在那邊。」
原本閉著眼睛、養精蓄銳的衛溟海,因為這聲喊叫而睜開了眼,他的目光循聲追去,牢牢地鎖住在參觀席上身穿國中部制服、容貌精緻美麗的東野雪。
只見他兩道劍眉微微一緊,過了好一會,他起身走向場邊的教練,神情嚴肅地說了幾句話,跟著轉身,朝東野雪的方向走了過去。
「啊!學長往這裡走過來了!」
「學長好帥!我們都是雪的朋友!特別來幫學長加油的喔!」
少女們發出幸福的讚歎聲,更努力地依偎在東野雪的身邊,好爭取和衛學長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東野雪不想同學們看出破綻,刻意咧出愉悅的笑容,搶在衛溟海還沒開口的時候說道:「聽說你今天有比賽,所以我們就來看看。」
「你不該來這裡。」衛溟海淡淡開口。
由於東野雪曾經警告過,不能對任何人洩漏他是自己護衛的事實,為此,還特別准許他在學校不用稱呼她小姐。
「奇怪了,這是學校、我是學生,為什麼不能來這裡?」東野雪不開心了。
如果不是一群同學纏著自己,她也不想來看這種無聊的比賽啊!
再說,身為主人來幫自己的護衛加油打氣,他應該感激涕零才對,居然說她不應該來這裡。哼!可惡!
「你在這裡我沒有辦法專心。」衛溟海坦白說道。
劍道需要全神貫注,但他既然身為東野雪的護衛,就應該時時注意她的安危,雖說這裡是學校,但未必沒有隱藏的危機。
沒辦法專心?!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好像自己來這裡打擾到他似的,東野雪心裡雖然氣惱,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來反駁。
「海!」就在這時候,急促的喊叫聲追著衛溟海而來,來的是一名高中部的女生,她先是瞪了東野雪一眼,這才開口對衛溟海說道:「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求教練更換出場順序?」
衛溟海擅長的運動很多,卻從來不曾正式加入校內的任何社團,只有在無法拒絕的情況下,偶爾參加幾場比賽。
去年關東區劍道比賽,由於對方主將出了意外請假、輸給聖安東尼學院,這件事對方始終耿耿於懷,這才特別定下今天這場友誼賽,只為了和衛溟海有機會一較高下。
原本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沒想到衛溟海剛剛居然向教練提出要第一個出賽的要求。
「我本來就只是替補的選手,什麼時候出場都無所謂。」衛溟海淡淡開口。
既然東野雪人在這裡,他應該盡快結束比賽,親自護送她回去才是。
「海!你怎麼這麼說?」森田靜香又氣又急。
平時衛溟海雖然冷漠,卻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任何事情只要遇上了東野雪,他所有的原則和標準全都會消失,就像是世界上任何事,都比不上東野雪來得重要。
森田靜香不明白原因,也因此十分痛恨東野雪。
「不過就是一場比賽,幹嘛這麼認真?」東野雪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
衛溟海打十歲起跟在自己身邊,大部分時間都跟著父親的保鏢——黑崎健學習各種武術,說起來劍道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要他和其他人比賽原本就不公平,老實說這樣的比賽不看也知道結果,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森田靜香忍無可忍,舉起手朝東野雪揮了過去,但就在她一有動作的剎那,她的手腕已被衛溟海緊緊扣住了——
「別動手。」衛溟海語氣淡淡,但扣住對方手腕的力道,卻說明了他並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