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她,關驥英俊的臉孔沒有任何表情,反倒是緊隨在他身後的女人,笑容美麗璀璨得讓人睜不開眼。
「你就是紫茉吧?很高興見到你,我是總裁的專屬秘書,我叫姚可欣,你可以叫我可欣姐。」
秘書?秘書下班時間還來他們家做什麼?
姚可欣的舉止優雅得無懈可擊,溫柔和藹的模樣,像是把紫茉當成一個收了棒棒糖就會樂上半天的幼稚小妹妹。
紫茉沒有叫她可欣姐,卻在接收到關驥警告的眼神,才勉為其難地說了聲:「你好!」
「我以前常聽老總裁提起你。」姚可欣走到紫茉面前,笑瞇瞇的上下打量著她。「你就跟老總裁說的一樣,好漂亮、好可愛。」
「是嗎?」紫茉冷冷的回視著她,完全不給姚可欣一點面子。
她沒聽關爸爸提起過這個秘書,事實上,關爸爸回到家後幾乎從來不曾提過公司或生意上的事,他始終是關爸爸,一個全心全意陪伴她的慈徉父親。
「呃……是啊。」姚可欣尷尬的回頭看了關驥一眼,沒想到他口中的麻煩竟會是這麼難以親近的女孩。
「要喝點什麼?龍舌蘭加冰?」關驥顯然無意調解兩個女人之間的不投契,逕自走向客廳一角的吧檯。
「嗯,謝謝!」姚可欣風情萬種地朝英挺的關驥一笑。
紫茉來來回回審視兩人,發現兩人之間根本不只是上司跟秘書這麼簡單;他們看來像是維持著一種上司與下屬的禮貌與尊敬,但眼神卻又不經意流露出一種男人跟女人的親暱。
紫茉的臉色不覺地緊繃起來,眼神中流露出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敵意。
關驥端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姚可欣,隨即坐進沙發裡,邊舒展一天疲憊的筋骨,邊啜飲著手裡淡褐色的酒液。
一旁的姚可欣善解人意的立刻放下酒杯,輕聲說道:「我來幫您按摩好嗎?」隨即一雙纖纖玉手擱上關驥結實的肩膀,在紫茉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溫柔且熟練的替他按摩起來。
她原以為,關驥會厲聲將大膽的姚可欣斥退,但他沒有,反倒像是習以為常的任由她那雙手繼續放肆,在他寬闊結實的背肌上按壓揉捏。
那個像冰塊一樣難以親近的男人,竟然允許他人這麼親密的靠近他、觸碰他,甚至——撫摸他?!
一種莫名的情緒悄悄自紫茉心底蔓延開來,那種既療又痛的感覺就像被小螞蟻啃噬……
紫茉遽然別過頭,厲聲阻止自己去猜測兩人之間不尋常的關係,像是賭氣似的一言不發、轉身跑上樓去。
「紫茉是怎麼了?」姚可欣驚訝的望著快步跑走的身影。
他不耐的粗聲回道:「用不著管她,她向來都是這樣,小孩子使性子罷了!」
話雖如此,但關驥的目光卻緊隨著那抹纖細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樓梯口。
像是想掩飾心底那股煩躁,關驥遽然一伸手將背後的姚可欣扯進懷裡,狂烈的吻住她。
姚可欣熱情的回應這個來勢洶洶的吻,一手勾住他的頭子,另一隻手則熟練的解開關驥的扣子,探進他光滑結實的胸膛,技巧的撩撥他的渴望。
但不知為什麼,姚可欣性感的挑逗卻吸引不了關驥的注意,他的腦子裡還想著紫茉方才離去前,那雙像是融合著嫉妒與厭惡的眸。
該死!他惡狠狠的詛咒道,他竟然被一個丫頭給莫名奇妙的打亂了思緒,連一向能讓他迅速燃起渴望的姚可欣,都讓他提不起半點勁來……
紫茉衝回房間後,把自己反鎖在裡頭一整晚,晚餐也沒有下樓吃。
直到她迷迷糊糊醒來,肚子餓得難受不已,經過一番心理交戰後,她終於還是起身悄悄下樓去。
整個房子安靜得沒有半點人息,她走進廚房替自己倒了杯牛奶,邊喝邊走到客廳,突然間,她看到玄關那雙層於姚可欣的黑色高跟鞋,還整齊擺在原處。
她還沒有回去?
紫茉怔楞許久,木然將杯子裡的牛奶一口接一口喝盡,洗好杯子、踩著幾近無聲的步伐慢慢上樓。
站在自己的房門前,關驥的房間門扉緊閉,空寂的走廊上唯有一盞壁燈,投射出她自己顯得有些孤單的影子。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重新躺下卻了無睡意,雙眼盯著黑暗中自窗外透進的些許月影,突然間,靜謐的黑夜中卻傳出不尋常的聲響。
她轉頭望著一壁之隔的關驥房間,突然覺得心跳加速,像要做什麼壞事似的,猶豫幾秒後,才悄悄將耳朵貼在牆壁上。
一牆之隔的房間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嬌笑聲,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卻被那一聲聲婉轉嬌吟刺痛心口。
她就算再笨,也知道他們正在做些什麼!她沒有猜錯,他們之間果然不單純。
她遽然用薄被把自己裹起來,緊緊搗起耳朵,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不去聯想此刻一牆之隔的房間裡正在做些什麼,但關驥跟姚可欣交纏的畫面,還是不聽使喚的鑽進腦袋瓜裡。
第一次,她有種心口繃痛得像是快被撕裂成兩半的感覺,只要一想到關驥懷裡抱著姚可欣,她就覺得呼吸困難、像是快窒息似的。
難道她是在嫉妒?!不!這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去嫉妒一個跟她毫無關係、毫無瓜葛的女人,就為了那女人跟關驥間不尋常的關係?這太荒謬、太荒謬了!
她心慌的想將這些念頭全部逐出腦海,她恨關驥、恨不得離這男人遠遠的。
她怎麼可能愛上一個冷血的惡魔?
*** *** ***
從這天開始,姚可欣幾乎三天兩頭就到關家來。
當然,他們關起門來都做些什麼,紫茉心知肚明,只是在人前無動於衷得近乎冷漠的她,總會在看到他們關上門後,露出心碎而落寞的表情。
明知道自己如此討厭他,卻又無法抗拒他的吸引;明明嫉妒姚可欣能獨佔那片胸膛,卻只能佯裝不在乎,獨自承受矛盾與痛苦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