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瑜禁不住笑出來,原來他是在自得其樂,把每一口食物想成平常吃慣的,這樣才下會胡思亂想。真是不錯的主意,於是稟瑜也學他吃一口,便想那是海陸大餐,陸上爬的、水裡游的,難捱的時光很容易就過去。
他還倒了一杯水給她,說那是紅酒。
她暍了一口,還學他裝瘋賣傻,說這紅酒真是香醇。
「那你醉了嗎?」
「再來一杯吧。」
她拚命喝水,想沖淡口中的味道,很奇怪,她明明不覺得那肉有腥味,但一想到它曾經是蹦蹦跳跳的小生命,她就老覺得嘴裡有味道。
他把水倒進她嘴裡,告訴她這一次她喝的是她最愛暍的德國涼酒。稟瑜沒想到他竟然連她愛喝什麼、不愛吃什麼都瞭如指掌。
哦,她真的醉了。
「醉了就睡吧。」他拍拍他身邊的位置要她睡在他身邊,「這樣比較暖和。」他怕夜深,天氣轉涼,她會承受不了寒氣還特地脫下外套給她。
「你呢?你不冷嗎?」
「我不睡,只要人醒著,體溫就不會下降。」他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將她包裹住。
「你不睡,那你怎麼受得了?!」
「我怕晚上有什麼動靜,所以我得守夜。」如果他們兩個都睡著了,要是有什麼狀況發生,兩人反應能力都太差,屆那就太危險了。
「那我們輪流。」她說,而馬地皺臉才想拒絕,稟瑜就開口。「我很堅持,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也不睡了。」她坐起來,其神情非常堅持。
他算是輸給她了。「好,我們輪流守夜,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我就叫你起來,我們換班。」
「ok。」他們就這樣說定了。
但是稟瑜卻一覺睡到天亮,馬地根本就沒遵守諾言叫她起床,她一醒來就指責他,「你食言!」
「好好好,我食言。」他認罪了行不行。「快走吧,小姐,趁天色還灰濛濛的,太陽還沒出來,我們得趕路。」他把東西收一收,滅了火種,兩個人趁箸天還末完全亮的時候趕路。
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逃,但由於對路況不熟,所以他們多走了很多冤枉路,而馬地——
她看得出來他很累了。
「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你累了是不是?」他回過頭來看她,這才發現稟瑜原本精明幹練的模樣不復存在,她落拓地只比個瘋女人還好一點點,但是,她都這個模樣了,他還是覺得她很美,他還是很愛她。
他看她的目光亂噁心的,稟瑜實在很想罵罵他,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有這個閒情逸致談情說愛。
她忍下破口大罵的慾望,咬牙切齒地說:「不是我累了,而是你。」他自己累成了什麼德行,他不曉得嗎?誰讓他昨天晚上還逞能一個晚上不睡。早知道他會說話不算話,那她當初就應該堅持由她守上半夜的。
「我不要緊,別忘了,我是男人,我怎麼能比你還不濟呢?走吧,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我們在這裡待得愈久對我們愈不利。」他話才說完,就聽到吉普車轟隆隆的聲音,它正急速向他們的方向駛來。
「進草叢,走小路。」他拉著她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動作太慢,車上的人已經發記他們的行蹤。
搶聲[砰]的響起!
該死,他們還有槍!
馬地一面護萎稟瑜,一面還要逃命,而吉普車的車速遠比他們兩人的腳程快多了。
「怎麼辦?」這個時候連一向處變不驚的稟瑜都害怕了,她雙手緊緊抓在馬地胸前,無助地望著他。
他摟著她,[有我在。]
他的一句「有我在」像是定心丸。稟瑜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能讓她這麼信服於他,但是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真心的完全信賴這個男人。
突然,「砰」的一聲,他們又開槍了,而且槍聲離他們好近,近到她都感覺到槍的震動。
他們追來了。
「往下跳,我們走水路。」下頭就是一條河。「快、快、快。」他催著她。
稟瑜連想的時間都沒有便往下跳。
那高度足足有兩層樓那麼高,她就這樣連考慮都不考慮地就往下跳了。
吉普車過不去,她似乎聽見有人在罵髒話,然後吉普車往旁邊的小路開去。
「快走。」他們得爭取這段時間逃命。馬地拉著她涉水往下遊走。
他想,只要順著水流走,總會遇到人,或者找到羊腸小徑下山。
他們一下水,便急著找尋生路,但稟瑜隱隱約約的發現四周的水流不太對勁,水中似乎帶著腥味。
她低頭看完,這才發現河裡的水帶箸血色,她心一驚,腳底一不注意,她便踉蹌地往前一撲,倒在河裡,她這才看到水裡的血來自何處。
「你受傷了!」她驚望著他。「是不是剛剛那一槍?」難怪她覺得槍聲好近。而他——
「你受傷了你知不知道?!」難道他不痛嗎?為什麼他連哼都不哼一聲!稟瑜低下身子想檢查他的傷勢,但馬地卻將她一把拉起,將她從水中撈了起來。「我的傷不要緊。」
「可是你中彈了。」
他流了好多、好多血,怎麼會不要緊?
「他們快追來了,我們沒多少時間,你想死在這嗎?」
「不!」她搖頭,她不想死。
「不想死就別管我的傷,快逃命要緊。」他拉著她跑,就像個沒受傷的人一樣健步如飛。
稟瑜就這樣尾隨在他後頭,她用力的跑著,以她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她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經那麼累了,怎麼還會有這樣的體力,她甚至不明白在她臉上縱橫著的溫熱液體是什麼。
她哭了嗎?
不,她梁稟瑜是從來都不哭的,更何況她又沒受傷,她哭什麼?但是——為什麼她的心此刻像是被人用力掐著一般地難過?
www.xunlove.com www.xunlove.com www.xunlove.com
他們從山裡逃了出來,一路往下流的方向跑,途中巧遇一輛白色轎車,他們不要命的用身體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