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稟瑜知道馬地在學中文是他們在床上翻滾的時候,在激情中,馬地以生澀、不標準的發音呢喃著,「稟瑜,我愛你。」
他在她體內衝刺著,雙手游移至她的身上,點燃她的慾火,但這些卻不及他的一句愛她來得令人震撼。
稟瑜驚楞一下,卻及時的掩飾住她的吃驚,裝作沒聽到。
馬地見她沒反應,還以為自己發音下正確,於是他很努力地再說一次,「我、愛、你。」
他一宇一句,這樣總不會再有錯了吧。但是稟瑜的表情一樣沒什麼變化,馬地挫敗地垮著兩肩,他非常肯定他是發音不標準,所以稟瑜才沒反應,但沒關係,日子還很長,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把中文學好,讓稟瑜知道他的心意。
馬地的個性十分樂天,不愉快的心情總是很快的就過去,但是他的一句我愛你,卻引發稟瑜的戒心。
她覺得馬地陷得太深,這對她而言不是件好事,她要的只是一個孩子,而不是一段牽扯不斷的關係,於是稟瑜決定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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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台灣。」稟瑜趁馬地回漁村的時候,把巧書找來。
「這麼快!」
「怎麼會快,我們待在馬爾地夫都快半個月了。」
「那孩子呢?」梁小姐確定自己的腹中已有胎兒了嗎?
其實稟瑜並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懷孕,但是她隱隱約約的察覺自己的身體在改變,她本來也想等事情確定一點的時候再定,但是馬地的反應還有台灣方面一直在催他們回去,她怕在馬爾地夫待久了,在台灣的馮家會生疑,畢竟馮際剛的傷還是回台治療,馮家人應該會比較安心。
「還是早點回台灣比較好。」
「可是馮先生這種狀況適合移動嗎?」
「馮家會包機來接他,看是要去英國治療還是回台灣,總之馮際剛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所以她只能聽天由命。「倒是你,該辦的事你都辦好了嗎?」
「梁小姐是說馬地?」
「嗯。」
「我錢早就準備好了。」就在粱小姐跟馬地發生關係的第一天她就替馬地開了個帳戶把兩百萬Ruffia存進去。
兩百萬Ruffia相當於二十萬塊美金,五百四十萬台幣,在馬爾地夫,馬地可稱得上是富豪了。
巧書辦妥了一切,稟瑜這才覺得自己沒虧欠馬地。「那麼我們等馮家的人來了就走。」
「梁小姐不跟馬地道別?」
「不了。」一場交易罷了,既然已經銀貨兩訖,又何須再牽扯不清。
第三章
馬地——哦,不,現在他有個中文名字叫「顏巽衡」。當他踏上台灣這塊上地時,他才能察覺自己是活在當下,而不是十年前的那場惡夢裡。
十年前,他被個女人拋棄,他丟掉他生命中最純真的愛情,現在他人在台灣,誓言奪回那女人給他的屈辱。
她用金錢殺死了他的愛情,他永遠記得那個女人有個極好聽的名字,她叫——梁稟瑜。
十年來,他將那三個字刻在自己的生命、血骨裡,要自己記住當他奉獻了愛與感情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在嘲笑他的天真:當他說愛她的時候,她充耳不聞。十年來,他苦讀中文,用她給他的Ruffia擁有自己的事業,在馬爾地夫經營渡假中心,所以現在他才能站在這裡,誓言討回屬於他的一切。
他來了,變成一個與她旗鼓相當的男人來到她的國家為的就是與她一較高下。
「梁稟瑜。」他拿著從徵信社拿到的資料輕喚她的名,而且用的還是純正的中文,不知馬地底細的人會以為他是道道地地的台灣人。
他細讀敵人的資料,知道經過十年的時間,他的敵人已是威遠集團中舉足輕重的董事,她甚至還當上集團的副總裁,集團的大事她一手包攬,就連馮家的大小事情,都是由她當家作主。
表面上,梁稟瑜在馮家、在威遠像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但事實上,馮家的老太太已經不大管事了,她信任自己的兒媳婦,所以威遠集團的總裁只是掛名,實際上不論在公或在私,梁稟瑜都是一呼百諾的當權者。
至於給她這一切的男人,她的丈夫呢?
馬地發現他格外的注意她生命中另一個男人的存在,是因為愛嗎?不,他寧可相信是因為恨,所以才想知道這場對決中會不會傷及旁人,但是為什麼當他看到她十年前喪偶的資料時:心中會有鬆了口氣的感覺?而且她十年前喪偶,九年前產子,這……時間上會不會來得太巧合了一點?
馬地瞇細眼睛,在心中推敲著當年他之所以存在的理由,有股不愉快的感覺在他心中成形。而當他繼續拿著資料往下看,他漸漸瞭解他的臆測不是平空想像,她真的有可能像他所想的那樣,把自己當成籌碼,為的是她丈夫家的權勢。
九年前,梁稟瑜產下她丈夫的遺腹子,九年間她為馮家鞠躬盡瘁,凡事親力親為,而且身為一個年輕的寡婦,她拒絕再尋第二春的機會,表面上看來,像是梁稟瑜想為自己的丈夫守節,事實上那個女人根本不愛任何人,她只愛她自己。
不,他說錯了,梁稟瑜是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女人,她只愛權勢,要不然十年前她就不會為了入主馮家而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甚至在新婚期間找了個男人來頂替自己丈夫的位置,只因為丈夫出了意外,成了半個植物人不能及時給她一個孩子。
這樣一個拿自己當籌碼看待的女人,他怎麼會以為她是愛自己的呢?
馬地看著手中的資料,一個主意正成型,他料想以梁稟瑜的個性,她絕對會配合他的計畫,因為她不允許她的大好前程出現障礙物。
中國有句古話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梁稟瑜絕對沒想到她的兒子當年能為她奪得馮家的半壁江山,而今,卻也栽在自己的兒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