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威脅朕?」皇上龍顏大怒,氣怒地瞪著她。
「芙蓉請求皇兄派糧。」她二話不說直接跪了下去,銳利的刀鋒在頸旁劃出淡淡的血痕。「皇妹拜託皇兄。」
「好、好、好,虧朕如此疼你,你卻拿自己的性命威脅朕,」明白她固執的性子,皇上憤怒地拂袖而去,「朕讓你這一回,朕會派出糧草,但是你最好身強體健的活著,只要你稍有差錯,我絕對拿軒轅一家賠你的小命。」
「謝皇兄恩典。」芙蓉淚眼迷濛地謝恩,難過的哭倒在地。她不是故意要傷皇兄的心,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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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
「郡主,夜深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福兒連忙幫跪在佛堂前的芙蓉披上外衣。
「福兒,有軒轅將軍的消息嗎?」
「聽說自從皇上派糧後,我軍士氣高昂,拿下百鳳國只是時間早晚。」
「那麼軒轅將軍呢?他的傷勢可有好轉?」她擔心地握住她的手。
「奴婢有將郡主吩咐的藥材托人帶過去,將軍不會有問題的。」
「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芙蓉眼前又是一片暈眩,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看來她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但是她好擔心自己若是走了,向來言出必行的皇兄真的會要軒轅大哥一家償命。
「軒轅將軍福大命大,當然不會有事,」福兒喉頭微微發緊,「郡主,您還是先歇息吧!您已經跪在這兒大半夜了,再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
「不行,我睡不著……咳咳咳咳咳……」一陣突如其來的猛咳讓芙蓉咳彎了嬌軀,站在一旁的福兒急急輕拍她的背,卻難過的發現原本就纖細的郡主變得更瘦了。
「啊!是血!」赫然看見白絹上腥紅的鮮血,福兒大驚失色的低呼,連忙攙住她孱弱的身體。「郡主你……」
「噓,別說,別跟任何人說,」芙蓉反握住她的手,掌心冰涼的溫度令人心驚,「尤其是皇上……」
「奴婢明白。」
「你先幫我鋪床吧!我等一下就睡了。」
「是。」福兒小心翼翼鬆開手,不料前腳剛離開,芙蓉卻軟綿綿地直接倒向地面。
「郡主──」聽見聲音的福兒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扶起她,卻感覺到芙蓉的生命一點一滴在急速流失,她梗聲大喊,「快請御醫,郡主暈過去了!郡主、郡主,您快醒醒,別嚇福兒呀!」
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天地不斷急旋,她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軒轅將軍不愛她呀!連帶她的心也死了。一個心死的人對人世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活著也只是具空殼而已。
只要軒轅將軍沒事就好,只求他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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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作了場好長好長的夢,夢裡的她總是在哭,就算醒來後不復記憶,那份悲傷還是深深留在心底。
若易長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美眸。
原來她還活著啊!
陌生的床頂、陌生的地方,還有疼得彷彿像被重新拼回過的身體。
夕陽餘暉斜斜照進房裡,映滿一地金光,若易想坐起,一陣劇痛立刻蔓延四肢百骸,她悶哼一聲,吃痛的倒回床榻。
聽見細微的聲響,假寐中的軒熲倏然驚醒,急急靠近床邊,眸底儘是不會錯看的擔憂。
「你終於醒了。」他瘖啞地開口,略顯冰涼的大手覆上她額際,一向態度平靜的他難得狼狽。
「……嗯,」見到他關心的俊顏,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間,若易不由紅了眼眶。「我竟然還活著。」
「笨蛋!你胡說什麼,」咬緊牙,他忍不住低罵,聲音是連自己都意外的沙啞。「我曾說過不許死在我面前。」
那種感覺……那種錐心刺骨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準備百年後再來一回。
「我本來就是薄命的人呀!你應該比誰都瞭解。」若易朝他擠出燦爛笑容,卻有種好想哭的衝動。
她到底是怎麼了?還是夢見什麼了?所有的記憶斷斷續續,無法拼湊完整,她只知道心好傷好傷,難過得無法自己。
「不准再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軒熲警告,最不想聽到她說這樣的話。「你會長命百歲的。」
她不會懂這些日子來他有多提心吊膽,那是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原來癡癡等一個人清醒的日子會是如此煎熬,直到她終於能開口和他說話,他壓在心中的大石才放下。
「軒熲,我昏睡多久了?」
「一個多月。」
「原來這麼久啊!」若易眨眨明眸,顯得有些失神,「難怪我覺得作了好長的夢。」
「嗯,你的確睡了很久,久得讓我以為你──」不會醒來了。最後一句話梗在喉間並沒有說出口。
「軒熲,你真的是護國大將軍嗎?」怔怔望著床頂,若易故作不經意的問。
「嗯?」
「你若真是軒轅熲,那我該怎麼辦呢?」眼神有些空洞,她低語。
她最最景仰的軒轅熲、只愛月系的軒轅熲、不可能分心給她的軒轅熲……
可惡!連問他對她是否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勇氣都沒有,淚水悄悄順著眼角淌落,她連忙用力抹去。
她的問題深深刻在他的心版,他卻沒有答案。
「軒熲,夜魈伏法了嗎?」
「嗯。」他輕輕頷首。
「接下來你要怎麼辦?」他的靈魂若是百年前的軒轅熲,那麼他會愛她嗎?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彷彿更遠了。
怎麼辦?他不懂她的問題。
「你想去見轉世後的月系?」她輕聲問,語氣好空洞。
聞言,軒轅熲眸底閃過一絲驚訝。
「你曾說有個很想見、又不敢見的人,其實就是月系對吧?」她的語氣好酸澀。「也對,曾經那麼深愛她的你,當然會想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