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整天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弄得自己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連小說都寫不了幾百個字,就對著電腦發呆。怎麼會這樣呢?
這時,「甜蜜的家庭」的門鈴聲響起,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大帥哥。看來我得請小叔叔打一支鑰匙給大帥哥,我可不想再聽到這首帶著諷刺性的歌曲了。
我走進客廳,打開大門,大帥哥的笑臉依舊發光發熱。
「準備好了嗎?」大帥哥問。
「準備好什麼?」我不懂。
他故意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跟我約會,你決定穿這樣?」
反觀他一身的白襯衫、黑色西裝褲,我才發現自己還是一身的居家便服,連頭髮都還用鯊魚夾夾住,真像個人老珠黃的歐巴桑。
「我以為你昨天晚上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是這樣以為的。
「我對美女向來都很認真的。」
他還是那副帥到不行的笑臉,天底下大概沒有女人可以逃得過他這張笑臉;我承認我也是平凡的女人,這會已經被大帥哥給迷到七葷八素。
「我不是美女,你對我不用太認真。」
「是不是美女,我說了算。去換衣服吧。」
「給我五分鐘。」我好像沒有拒絕的餘地。
「慢慢來,我很有耐心的。」他在沙發上坐下,按下了電視遙控器。
我快速地衝進房間,打開衣櫃,看著那一整排的衣服,心忖:我到底該穿長褲還是穿裙子?懶散太久,我才發現我已經好幾個月沒為自己添購新衣,這個夏天穿的都是去年的衣服。
沒有讓我有考慮的時間,我只好做最安全的打扮。我換上一件緊身的黑色T恤,配上低腰的牛仔褲;我知道這樣穿的我,不但簡單大方,還能襯托出我姣好的身材。
看著穿衣鏡中的自己,想著不知道大帥哥要帶我去哪吃飯;我想了想,又從衣架上拿出一件白色的七分袖襯衫套上。這樣好多了,既不會顯得太慎重,又不會太隨便。
我快速地梳理一頭長髮,幸好之前為了婚禮,我的亂髮有經過離子燙整理,只要稍微梳理一下,就會整整齊齊的服貼在腦後。
再刷一下眉形、抹一下口紅,我真的在五分鐘內走出房間,來到大帥哥面前。
「這麼快?」他挑眉的同時,伸手按下電視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怕讓你等太久。」事實上,我是不想讓他以為,我對他的約會很重視。
「是你根本不重視我的約會吧?」
「啊?」我有些愣住,尷尬地笑了笑。他是會讀心術嗎?怎麼一猜就猜中我的意圖。
他站了起來。「不過你這樣很漂亮,很適合你。」
「謝謝。」對於他的讚美,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男人能不能嘴巴不要這麼甜?那會讓我很無力。
「想吃什麼?」
「隨便。」
「我就知道你會說隨便,你知道嗎?十個女人有九個女人會說這句話。」
「那表示,我們都很尊敬男人。」
「才怪。那表示你們懶得用腦袋。」他用食指比了比自己的太陽穴。
「沒錯,我的確懶得用腦袋。」如果有人可以幫我打理一天三餐,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事,就算要把我當豬養,我也甘願。
他笑了。「附近有一家餐廳還不錯,我帶你去吃看看。」
我完全沒有異議,畢竟我對這裡一點都不熟。
大帥哥帶我到一間複合式的餐聽,餐廳佔地廣闊,在地狹人稠的中和,獨棟的建築物、典雅的歐式裝潢,讓我還沒開始吃東西,就已經沉醉在美好的風情裡。
餐廳裡什麼都賣,牛排、意大利面、小火鍋、咖啡、蛋糕、甜點,應有盡有,大帥哥點了牛排,而我則是點了意大利面。
「你不用幫我省錢,你可以點貴一點的。」大帥哥開玩笑地說。
「怎麼好意思讓你請客,我們就各付各的。」我不是那種會佔人便宜的女人,在我還不明白大帥哥的意圖時,我覺得好像沒必要讓他請客。
「你是真真的同學,我本來就要好好照顧你。要是讓真真知道我沒請你吃飯,你應該知道我的下場會有多慘。」
我點點頭。「你可能會被她念上三天三夜。」
「所以嘍,無論如何,這一餐一定要讓我請。」
「你是因為真真才請我吃飯的?」
「也不能這麼說。是因為我想要認識你,所以才請你吃飯。」
吃飯時,大帥哥雖然談笑風生,可以帶動有趣的話題,我還是覺得微微彆扭,但為什麼會覺得彆扭我也不知道。
「你來中和這麼久,有沒有去過烘爐地?」在我們吃完主餐、侍者送上飲料之後,大帥哥這麼問我。
我搖頭。「烘爐地?好怪的名字。」
「那是一處位於山頂上的土地公廟,離這裡很近,那裡的夜景可不輸給陽明山。」
「真的?」看著他的笑容,我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緒。
「那裡是越晚越熱鬧,你去了就知道。」
我點頭,沒有拒絕大帥哥飯後的安排;我是該讓自己走出去,再不走出去,我怕會把自己活活給悶死。
喝完飯後飲料,我沒有跟大帥哥搶付帳,因為他根本沒有讓我有付帳的機會;或許該讓男人表現的時候就讓他表現,我可不想折損大帥哥的男子氣概。
再度坐上大帥哥的車,車子在離開市區之後,一路往山上開,婉蜒的山路呈四十度向上爬坡,最後在一處佔地非常寬廣的停車場停下。
映入眼簾的是一尊矗立在天地間的土地公像,而另一邊則是璀璨的燈海。
「哇,好美。」我忍不住讚歎出聲。
大帥哥也下了車。「這裡還不算美,土地公廟在山頂,我們還得爬很多樓梯,才能登高望遠。」
「哦。」我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往上爬。誰讓我平常缺少運動,整天窩在頂樓看花看草,就在我爬到氣喘吁吁時,大帥哥突然伸出了他的大手。
「我牽你。」他停住腳步看著我。
「還有多遠?」我看著他的手,這時候好像不能表現得太小家子氣,因為他是在助我一臂之力,我只好乖乖將手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