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你聊聊嗎?」文婷自動地在沙發上坐下。
「可以呀,不過我得先洗一下臉。」大帥哥請我吃飯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了,我不知道為何文婷會來找我。
我還是一副邋遢樣,長髮依舊用鯊魚夾夾住,相對於文婷的光鮮,我算是歐巴桑級的打扮。
我洗完了臉,在文婷側邊的沙發坐下,抱起草綠色的抱枕。「想要聊什麼?」
「我聽房東叔叔說了,你是阿武堂妹的同學。」
我點點頭,等著接招拆招。
「我想了很久,這幾天總是睡不好,如果我不來問問你,我一定會繼續失眠的。」文婷的表情有些楚楚可憐。
「你想問什麼?關於呂武嗎?」
「嗯,我也不拐彎抹角,我只想告訴你,他那個人很花。」
「你花心的定義是什麼?」我反問。
「他是不是帶你去吃飯?」
「嗯。」我點頭。
「吃完飯,他是不是帶你去烘爐地看夜景?」
「嗯。」原來大帥哥對女人都用這一招。
「你爬到一半爬不動的時候,他是不是主動牽了你的手?」
我挑高眉眼,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來,因為眼前的文婷越問臉色越僵。
「既然知道他這麼花,那你為什麼還要喜歡他?」我反問。
文婷苦苦一笑。「我在四樓住了兩年,也看著他兩年。每當有新住進來的房客,他總是每個都約,我總是都得提心吊膽。」
「我可以請問,你和他……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算是曖昧吧。他雖然從來沒對我表白過什麼,可是他常常約我去吃飯、看電影,他會牽我的手、會幫我帶消夜回來……」文婷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
「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
「我想我等久了,總是會等到他的心,這是說如果沒有別的女人出現的話。」
我很想跟她說她真傻,不過我沒說出口。愛情若是用等就可以等到,那我等了二十年,結果卻等到一個背棄婚姻的男人。
可是我不能跟她這麼說,不然她會以為我是故意在破壞她和大帥哥的感情,畢竟陷在等待裡的女人是最傻的,任何逆耳忠言都會變成是居心叵測。
文婷看我不說話,她在停下幾秒之後,只好又說:「你喜歡他嗎?」
「既然你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就沒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我故意不正面回答;或許在文婷的身上我看見了從前笨到無可救藥的我。
若要我回答,我喜歡大帥哥嗎?喜歡呀,那是種似曾相識的喜歡。
「他很花心,我只是想告訴你,他對每個女人都很好,每個女人在他心中都是寶,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別像我一樣陷進去了。」
「我知道,謝謝你。」文婷看似為我好,其實她是在為自己剷除情敵。
「我這麼跟你說,你為什麼不對阿武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文婷對於我的反問,一臉的訝異。
「他對每個女人都使用同樣的招數,難道你不覺得被他耍了嗎?」
「只是吃個飯、只是看個夜景、只是牽個手,沒必要看得這麼嚴重吧?」我說得很輕鬆。
「你……」我感覺得出來文婷很生氣,大概在氣我的無所謂。
「不過,呂武真的很帥,很難有女人可以逃得過他的魅力。你確定你可以打敗所有的女人,然後,贏得最後的勝利?」我還是好心點,刺激一下文婷,我實在不想再看到這樣的笨女人了。
「你……」文婷站了起來,帶著一臉怒意。
我也只好跟著站起來。「我說的是實話,你好好想想。」
送走了文婷之後,我走到陽台外發呆。看著陽光在花朵間跳躍,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振作起來?
我是不是該去找份工作?我不該趟入大帥哥和文婷的渾水之中,可是我又偏偏會從他身上想念某人的溫柔。
我看我是無藥可救了。
晚餐時,我才剛煮完一鍋香菇雞湯,炒了一個青菜,結果小帥哥竟準時的回家了。
「你最近怎麼都這麼準時回家?公司快倒了嗎?」這個星期,小帥哥是天天在七點準時回家,所以也天天吃我簡單的飯菜。
「你少烏鴉嘴。」他自動自發地拿碗盛飯,連問都不用問我一聲。
我笑了。其實我很開心有人可以陪我一起吃飯。「你喜歡吃什麼?明天我做給你吃,不然一湯一菜好像少了點。」
「隨便,我不挑嘴。」他在我身邊坐下,正吞下一口飯。
「看得出來。」我故意拍了拍他厚實的胸口。
他咳了一聲。「別動手動腳的。」
「小帥哥,害羞了哦?」我大笑出聲,只有在逗弄小帥哥時,我才會感到真正的開心。
「女孩子不可以隨便這樣摸男人的。」
「哈哈哈!」我又狂笑出聲,為了他的正經八百。「你又不是男人,你是小弟弟。」
「我不是小弟弟。」他鐵青的臉色中還帶有微微的扭捏,我感覺得出來他生氣了。
「明明就比我小,還死不承認,真是奇怪。」
「比你小也是男人。」
「喂,你是不是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我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雖然他三令五申要我別碰他,可是我就是偏要吃吃他的小豆腐。我一定是惡女,專門欺負善良忠厚老實的男人。
他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根本不理會我的問題,繼續吃他的飯。
「不對。你長這麼帥,應該有一堆女生倒追你的,你說說你的愛情故事嘛,我最喜歡聽故事了,這樣我的靈感也許就會如泉湧,再也不用整天對著電腦發呆。」每次和小帥哥一起吃飯,我的話總是特別多,大概是一整天都沒有說話的後遺症。
話說那個沒良心的呂真,最近飛到峇裡島去拍泳裝特輯,就算我想找人消磨時間也找不到人。
「那你的故事呢?你要不要也說一說?」他擱下碗筷看著我。
我也只好擱下碗筷。在他的面前,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像上次竟然莫名其妙在他面前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