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小通吃、左擁右抱。」我不在乎老闆娘怎麼看我,一個心都已經破碎到無法縫合女人,根本不會在乎自己的形象。
我瞄看了身邊的小帥哥一眼,他正看著牆面上的價目表,我大大方方的勾起他的手臂,他這才側頭看著我,並沒有阻止我在外人面前的毛手毛腳。
我對著他勾了一個眼神,然後再對老闆娘露出一個最美的十五度角微笑。這個老闆娘的嘴巴很大,相信不用一天,小叔叔和大帥哥應該都會知道。
點了餐,我沒點飲料,故意搶喝小帥哥的奶茶,而且還是用他喝過的吸管。
小帥哥看到我用他的吸管喝奶茶時,一雙眼睜得大大的。
「你——」他盯著我嘴中的吸管看。
「小帥哥,你又臉紅了。」要不是礙於在公共場合,我真想大笑三聲。
「想喝自己再去拿只吸管。」
「喂,是誰說要當我男朋友的?我這個女朋友連男朋友喝過的吸管都不能用嗎?」
他被我的反問弄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公司還有事,我要先走了。今天會送咖啡機來,你記得要簽收。還有,店裡打掃一下,下午四點左右小陳會過來。」他很嚴肅的交代一長串話,好像剛剛的扭捏根本不存在。
小陳就是他的大學同學,準備來幫他煮咖啡的。我點點頭,目送我名義上的男朋友離開。
等我吃完早餐,打算聽小帥哥的話到咖啡店去打掃時,結果當我在騎樓上看見胡凱新時,我知道我這次再也逃不了了。
「心嵐。」胡凱新一把握住我的右手腕。
「放開。」我想甩開卻沒能甩開。
「我們談談。」我看見了胡凱新眼底濃濃的懇求;從以前到現在,我對這個眼神完全沒轍,連句不字都說不出口。
「有什麼好談的?」我的眼神飄向樓梯口,希望小帥哥能在下一秒來肋我一臂之力,這樣就可以阻止我動搖的心,可惜小帥哥不在,他去公司了。
「心嵐,求求你。」
我的心化為一攤水。我知道我很沒用,就算我武裝起了銅牆鐵壁,還是敵不過他柔情似水的一句話。
我只考慮了三秒鐘。「進來吧。」
我按下咖啡店的電動鐵卷門,打開咖啡店位於餐區的燈光。這個預備在一個星期後開張營業的地方,他卻成了我的第一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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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侷促地坐在咖啡店最裡邊最角落的位置,我不想讓路過的行人可以窺看我的表情的可能。
胡凱新則坐在我的對面,我和他之間隔了一張桌子,這張桌子是木頭做的,有種古樸厚實的觸感。
暈黃的光影,將他臉上的疲憊和憔悴彰顯得更清楚;我低下頭來,看著桌上的木頭紋路,我不懂他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已經平靜的心。
「心嵐……」他還是像以往那樣柔情的喊著我,可是我和他之間已不只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而是隔出了一座深深的太平洋。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好想你。」他站了起來,一個跨步想坐到我的身邊。
「別過來。」我警戒著,用力搖著頭。
「好,我不過去。」他又坐了下來。
我不安地絞著十指,等著他開口。
這幾個月以來,在呂真和大小帥哥及小叔叔的照顧下,我雖然不再恨他,卻也無法原諒他;他像個劊子手,曾經無情的斬斷我對未來的美夢,直到現在我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心嵐……」
我抬頭,望進他眼裡的憂愁。
「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悔婚的。」
我還是看著他,緊閉著雙唇。
「自從和你分開這幾個月以來,我才知道你在我心裡的重要性,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渾渾噩噩、亂七八糟。」
我勾起唇角,冷冷笑了一聲。到底是分手多久之後,他才感覺到我的重要性?不過我沒問出口,對於這件事,我已經能以冷靜的態度來面對。
「其實我在結婚當天就後悔了,後悔前一晚對你說的那些話,可是我找不到你。」
他的話在我耳邊流轉,這個原本該是最親密的愛人,卻給了我最陌生的聲音。燈影在他臉上形成半明半暗的影子,我是愛上了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他現在竟能說出這種不痛不癢、冠冕堂皇的話來?
如果他在結婚那天就後悔了,他不可能找不到我,因為我還在呂真的家裡等著他的回心轉意。可是除了胡媽媽連連的道歉聲和哭泣聲,我根本等不到他的回頭。
「心嵐,你說話呀,你可以罵我、可以質問我。」
「我罵過你了,也質問過你了。你說你把我當妹妹,你要我別纏著你。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沒什麼好罵,也沒什麼好問的了。」我口氣冷靜到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心嵐,在結婚的前一天,我很恐慌、很害怕,想說就要這樣走入家庭,從此要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我的心裡還沒有準備好,我想我應該是有婚前恐慌症,所以才會做出連我自己都懊悔的事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還是淡淡一笑。「傷害已經造成了,沒有所謂的原不原諒。」
他快速地站起來,坐到我身邊的位置。這次我來不及阻止,他就將我緊緊抱住。
「我知道你會原諒我的,我們認識二十年了,每次我做錯什麼,你只要氣過了,最後還是會原諒我的。我真的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我曾以為這具胸膛是我一輩子的依靠,而現在竄進胸口的卻是一股寒意,那是從骨於裡寒了出來的冷。
「放開我。」我用手掌推了推他的手臂。
「不放,我不放,除非你肯原諒我。」他每次做錯事都來這一招,不是可憐兮兮地耍賴,就是甜言蜜語的灌醉我,可惜我不再是從前那個唯他是從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