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最終還是沒能完全放下,因為她答應過他,要做最後的努力──不要輕易的放棄,要相信他!他常說的那句話,還是在她心底生根發芽。
所以,她就算再難過,都還是要做最後的努力,想要相信他一次,不管他們的開始是否僅僅只是他的一個遊戲。
她沒有勇氣親自送出這封信,那麼就讓月如轉交吧。
不管他是否真的愛過她,不管他是否真的考慮過他們的未來……
她都必須做這最後的努力──齊越,這是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食言。
齊月如看著杜懷暖走了,她卻沒有那種勝利的笑容。
她看了眼自己手裡的信,沉默良久,最後她還是拆開了那一封並不是寫給她的信──而且她絕對不會真的送出那一封信。
*** *** ***
他沒有來!
杜懷暖好像化石般的坐在那個他們第一次相逢的高級餐廳裡,坐在當時他看到她的那個位置上……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她從約定的時間起,就一直坐著。
可是,他沒有來。
她看著餐廳裡人來人往,看著其他人歡聲笑語,她卻只能沉默的坐著。
侍者好幾次上來詢問,她點了些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菜上了又冷,冷了就撤……然後等到燈火冷清。
她知道自己必須走了,因為已經到了關門的時候。
她等了六個小時,而他還是沒有來,嘴裡嘗到了一些鹹鹹的味道,那是她的眼淚吧,她意識到自己哭了,而且一定會惹來餐廳服務生的側目。
當服務生已經開始打掃和整理,她也終於站了起來,結帳,然後離開。
杜懷暖的心裡就好像外面的天氣一樣,不斷的下著雨。
齊越,你不是已經回到台北了嗎?我知道你回來了,可是你還是沒有來。
她腳步虛浮地走出去,雖然她努力想要擦乾自己的淚水,讓自己微笑。
但她失敗了。
有什麼關係嘛,只是和一個本來就不適合她的男人正式分手而已,只是知道了他從來就不愛她,也沒有想過他們的未來。
不能哭,杜懷暖,反正妳從一開始不就一直拒絕他的追求嗎?現在的結果,也只是回到了原點。
她站在雨裡,沒有打傘。
雨水混合了她的淚水,一起落入地面。
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
*** *** ***
齊越再一次看了眼手裡的地址,神情嚴峻。
他在法國的時候,就一直無法聯繫上懷暖,所以他盡快的結束行程,將三個月的工作壓縮到一個半月,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他日以繼夜的工作,只為了可以早一點趕回來見她。
月如在電話裡說去過她的公寓,但一直沒有人在,管理員也說她已經搬走了,去向不明。
可是齊越知道自己會找到她的,不管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她,問清楚為什麼她要離開?
百思不得其解,他要親口聽她說,就算有什麼誤會,難道不應該聽到他的答辯嗎?他握緊了雙拳,將車停在巷子外面,徒步走向杜懷暖位於宜蘭的老家。
杜懷暖正在和母親說再見,她今天有個約會,和父母替她介紹的那個人。走在自家的院子裡,她抬頭看了眼亮晃晃的天空,今天天氣真好,可她的心情卻天天都很糟糕。
那個人名叫葉志文,很斯文很善良,脾氣也很溫和,和某個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在附近的一家診所工作,職業非常穩定。
但是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她的心裡卻沒有半分快樂的感覺,但是父母卻對他非常滿意,似乎開始規畫他們的婚事。
杜懷暖打開院落裡的小門,跨出了自家的院子。
門口佇立著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身名牌,一臉冷峻。
在他們這裡,突然出現這樣的人物,是會轟動左鄰右舍的。
齊越還在尋找門牌號碼的時候,就發現門被人打開了,他後退了一步,然後觀察從門裡走出來的那個女子,披肩的長髮,沉靜的眼眸,和他不太熟悉的一種淡漠神情。
「妳好。」他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平靜的打著招呼。「真是好久不見。」
杜懷暖站在門前,剎那間腦海一片空白。
「不跟我打招呼嗎?我記得兩個月前,我們還很熟悉。」齊越挑起的濃眉上染著一絲憤怒的味道,望向她的目光也冷酷得讓人膽寒。
「懷暖,還好來得及,我擔心妳已經出門了。」就在他們四目相投,氣氛變得緊張的時刻,突然有第三者的聲音插了進來。
杜懷暖驚慌失措的回頭看向來人,而齊越也瞇起了雙眼緊盯著那個看起來和懷暖很熟悉的男子,談不上英俊,但也算眉清目秀。
來的人正是和杜懷暖有約的葉志文,他溫和的看著懷暖,也對齊越表現出一絲好奇。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約好在電影院門口嗎?」杜懷暖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緊張。
「今天下午正好沒事,所以就過來接妳,可是我忘記打電話過來,手機又忘在診所裡。」
杜懷暖尷尬的笑了笑。「沒關係……」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看向齊越。
他站在那裡,目光裡有著敵意。「他是誰?」沒有理睬葉志文,齊越的聲音飽含怒氣。
葉志文帶著疑問望了眼懷暖,然後看向這個氣宇軒昂的男子,俊帥的讓女人都會尖叫,而且一身貴氣,這個男子和杜懷暖會有什麼關係?
「志文,對不起……我有台北的朋友來找我,能不能先請你回去?」杜懷暖的手心開始冒出冷汗,無論如何,必須先分開這兩個男人再說。
葉志文只是皺了下眉頭,然後就平靜的點了點頭。「好,我先回去,妳再打電話給我。」
「不會很久。」杜懷暖向他保證,她的這句話卻讓齊越一臉鐵青,他用彷彿殺人般的目光看著葉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