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拿他怎麼辦呀,但是……但是她可以讓他後悔一輩子,只是……只是她辦法還沒想到罷了。她發誓,她拿自己的性命跟天發誓,如果他敢動她一根寒毛,那她……「是我。」那人在她耳畔低語。
如意心口一緊,以為是自己錯亂了。不會是他、不可能是他的,她一定是太害怕或是太想念了,才會以為自己聽到閻靖陽的聲音,不會的,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這麼幸運……這一定是她的錯覺……不會的!
她一直搖頭,根本不相信自己會如此幸運,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見到他。
但是……他若不是閻靖陽,那麼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滿是歉意的目光看她?
看著那人,她的胸口開始發燙。
閻靖陽緊緊的抱住她,頻頻開口跟她抱歉,「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
聽到他這麼一說,如意立即關不住決堤的淚,像個孩子似的緊緊攀住他的脖子,號啕大哭了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閻靖陽一路就這麼抱著如意,安撫著她離開。
離開交易市場後,他還掀了面具,讓她再三確定真的是他,但是她就是哭個不停。
「想必她是受到太大的驚嚇,所以情緒一時之間很難恢復過來。」在大車裡,坐在閻靖陽對面的楊東和如是解釋。
他跟著靖陽一起來救人,因為常如意今天會遇到這種事,他也有責任。
「現在怎麼辦?你要帶她去哪?先送她去醫院,還是先送她回她家?」
閻靖陽低頭看了如意一眼。
她已經哭累了,瞇著眼睡著,但她人雖是睡著的,可手卻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不肯放。
她這樣……他根本不放心放她到任何地方去。他……想了想,他最後決定,「我先把她帶回家。」
「這不好。」靖陽明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這是我欠她的。」他不能明知道她為他吃盡了苦之後,卻選在這個時候遺棄她。
「你想清楚了,你真要這麼做?」
「我想清楚了。」閻靖陽心意十分堅定。不管日後,他的生活會因為如意而起多大的波爛,他都願意一肩扛起。
「因為這是你欠她的嗎?」楊東和最後再問一句。
這一次閻靖陽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事情的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
「還是……你愛她?」最後楊東和竟丟了個炸彈給他去思考。
他愛她嗎?
閻靖陽帶如意回去之後,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想得頭都痛了,答案還是不明確,倒是心情愈想愈浮躁,因為他曾發過誓,曾對一個女人說過,他這輩子除了她,誰都不愛的!
是誰都不愛嗎?
那麼為什麼當他看到如意在賣台上,被那人肉販子賞一鞭子時,他會憤怒得想掐爆那人的頸子?
為什麼當她哭著抱緊他時,他會緊緊回擁她,想著這一輩子他絕不會讓她再遇到這種事……「先生。」一位歐巴桑進來,打斷他的思緒。
閻靖陽將手中的煙捻熄,這才回頭。
她跟他報告,「我已經幫小姐洗好澡了,還有她身上的傷……」「她身上有傷!」閻靖陽心口一緊,後來才想到。對了,她被那人肉販子抽了一鞭,身上當然會有傷。
他這麼一想,眉頭隨即蹙攏而起。
歐巴桑還以為他是在生她的氣,於是立刻補述,「那傷口我已經替小姐上藥,可是我覺得還是要帶去給醫生看會比較保險一點。」
「我知道。」閻靖陽點頭。是他太焦急她心理的傷痛,以至於忽略了她身上的傷口。
「還有……」歐巴桑說話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她該不該說。
「還有什麼?」
「小姐一直睡得很不安寧……她一直在哭……」她不知道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她那個樣子,實在不好過。「一直叫著先生的名字。」
他都不去看小姐一面嗎?歐巴桑其實是想這麼問的,但是看他臉色如此凝重,而她只是他請來幫忙的一個下人,也不知道什麼事是該說,什麼事又是不該說的。
像剛剛她看先生那麼心急,還以為他很在乎小姐,但是她把小姐的狀況跟先生講了,先生卻無動於衷的模樣,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沒了下文,這是什麼意思,她實在看不明白。
閻靖陽吩咐她,「你可以下去了。」
「哦。」歐巴桑一聽,即轉身離去。
這時,他卻又臨時補了幾句,「你幫我看著她,要是她有任何狀況,你馬上來通知我。」
瞧,就是這麼冷淡,害她都不曉得先生到底在不在乎小姐。
歐巴桑很是疑惑,但這時也只能回答一句,「是。」然後退下。
不到片刻又有個人進閻靖陽的書房裡來。
「靖陽哥。」
「什麼事?」
「老大來了。」他底下的小兄弟一臉凝重的跟他報告。「他要見你。」
閻靖陽深吸了一口氣。
他早知道會是這種結局,只是沒料到龍哥的消息會來得這麼快,人會來得這麼早。很多事他都還沒釐清,還不曉得該拿如意怎麼呢,龍哥人就來了。
「知道了。」他說。「我這就出去。」
他底下的小兄弟從沒見他的臉色如此凝重過,就在他要出書房門口時,又再問他一句——「靖陽哥,需要通知東和哥嗎?」
閻靖陽搖頭。「不需要。」他的事,他想自己解決。
第八章
閻靖陽去客廳見他家老大。
而譚清龍帶著江雲敏一道前來,態度十分大方,儼然是把他家當成自己的住處一樣。
「龍哥、夫人。」閻靖陽開口叫人。
譚清龍一看到他就冷笑。「聽說你今天去了黑市買了一個美人兒回來,是不是?」
「是。」
「那個美人兒呢?」他四處張望,目的十分清楚。他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靖陽不顧生死,勇闖虎穴。
「她受了傷,人還虛著。」閻靖陽客氣的拒絕讓如意見客的提議。
譚清龍聽懂他含蓄的拒絕,但臉色卻怎麼樣都好看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