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想看他這樣是吧?如意就賭她這一點。
「而且他現在是不能送醫的。」她猜想,如果他能送醫,那麼七天前也就不會有人花大錢請她來看顧他了。「怎麼樣?你要他死嗎?」
如意再下重招,而這一招很猛,打得譚實靜毫無招架的餘地。
她可以不管任何人死活,但惟獨靖陽哥的性命,她看得比她自個兒的還要來得重要。
譚實靜深吸了口氣,再迎視他的眼問:「你不想任何人來你這干擾你養病是不是?」
「是。」
「任何人?」
「任何人。」
「包括敏姨嗎?」那個他最愛的賤人嗎?她要問清楚才甘心、願意離去。
「包括。」閻靖陽點頭。他這樣等於是給她承諾了,他不會讓任何人來見他,包括他想見的也一樣。
這樣她甘心了嗎?
她可以走了嗎?
他目光定定的望著她。
而說實在的,她並不想走,只想留在他身邊,照顧他,給他愛,但……他不要她!這是事實,只是她一直不願意認清。
她不懂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冷情,他明知道她喜歡他喜歡得好慘,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接受她?為什麼?
心酸的淚水啪答直落。
「我不會放棄的。」譚實靜說完,哭著離去。
閻靖陽直到她離開,身子才軟了下去。
他跌回床上,心跳開始呈現不穩,而血壓更是降到五十以下。
「脈搏停了!」有人開始尖叫。
如意馬上下令,「準備電擊。」
沒錯,這七天來,她就是這麼渡過的,他們把她這個護士當成醫生在用。
她實在搞不懂楊東和的意思,他到底是想救閻靖陽,還是想害他?
如果他真想救他,那麼就不該把他的生命丟給她一個小護士負責。害她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跟死神搏鬥……為什麼會這樣?
她明明只是個小護士埃
終於又安然無恙的渡過一關。
如意不得不佩服閻靖陽,在她一個小護士手中,他還能平安無事的被救回來,她覺得他實在命大。
而當閻靖陽的情況漸漸趨於平穩,她依舊得日夜守在他的身側。沒錯,這就是十萬塊的代價!她得衣不解帶的一直守在他身邊,直到他好為止。
只是今天守著閻靖陽,如意多了一樁八卦可以想。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叫實靜的女孩曾指責閻靖陽,寧可要她爸的女人也不要她!她想,那個敏姨應該是實靜的小媽吧?因為她對自己口中的敏姨,口氣並不怎麼友善。而他跟那個敏姨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如意實在想不透。
「你可以不要這樣一直看我嗎?」閻靖陽突然開口。
如意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他在睡覺說……耶,原來他並沒有睡著!
他緩緩的張開眼,他們四目對視,如意這才發現這男人有雙凌厲的眼,之前她見到他,他總是虛弱得像是不堪一擊,而現在他氣色稍好,全身便張狂著一股難以近身的距離感。
她承認他長得好看,不是很帥的那一型,但是臉有稜有角,很有個性,套句電視上常用的形容詞叫做「性感」。
頭一次遇到冷著臉,還是讓人覺得他很性感的男人,莫怪稍早那位大小姐,說什麼都要他愛她。
他的確有一股魅力,教人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但是他是個混黑社會的流氓耶,不管他是大尾的還是小尾的,總之是流氓,她便什麼妄想都冷了大半,縱使他長得很好看、很耐看也一樣。
「你很討厭我?」他突然問她。
如意嚇了一大跳。他幹嗎冷不防的問她這個問題?
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
「你不想來照顧我?」他看懂她對他的距離跟防備,當然也早就認出她就是那天向警局報案的那個女人。他初見她,便覺得她是個嫉惡如仇的女人。而且她被迫來照顧他,想必也是萬般不願意。
「我已經好多了。」他說。
如意依舊不置一詞。
瞧他說沒兩句話,就喘得跟什麼似的,這叫做好多了?可能是他沒見過所謂的健康,事實上應該長什麼樣子吧!
「你如果不願意留在這,我不勉強你。」
「哼。」她終於有所表示了。這個虛偽的男人,幹嗎把話講得這麼好聽。「你不勉強我,但你的兄弟會。」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
她是被綁來的,不是她自願走來的,他搞清楚這一點。
「我清楚。」清楚她是被東和綁來的。「我兄弟那我自會跟他解釋,不會讓他再去為難你的。」
「哎呀,你不懂啦。」
「我懂。」閻靖陽點頭。
他這態度讓人十分火大!他懂什麼懂啊?他一直昏迷著,一直沒醒來,他憑什麼說他懂?!「好,我告訴你實話,但是你得先以你的人格擔保,如果我跟你講實話之後,你不准對我動粗,更不能用小人步數來陷害我。」她要他保證。
但他連屁都不放一個,如意只好做罷。
她雖然才跟他短短相處不到幾個小時以他清醒的時間論,但是她大概也摸清了他的個性。
他是個不多話的人,當然也懶得做無謂的保證,而可惡的,他是個壞人耶,搞不好還殺人放火,但是她竟然相信他不會是個逼良為娼,會使小人步數陷害她的那種人。
如意不懂自己幹嗎對他這麼信任。總之為了讓他明白事情沒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那她老實跟他講好了。
「其實……其實你受傷那天,我……我是第一個發現你的……」她說話頓時變得吞吞吐吐的,因為身為醫護人員,當時她見死不救的情景,不像是白衣天使會做的行為。而她這副窘迫模樣讓人忍不住發噱。
閻靖陽說:「我知道。」他不忍見她為難。
「你知道?!」
「嗯,我知道。知道是你報的警,知道你原本不打算救我。」當時,他人雖昏迷,但還是有意識。
他聽到她跟她弟弟的爭執,知道她不要她弟弟踏這淌渾水,事後她卻仍折了回來。或許她忘了,當警察跟救護人員到了之後,他曾短暫的清醒過來,時間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卻足以讓他看清她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