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請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金城翩翩連忙去追令狐媚。
金城靈坐回金椅中,搖著手裡的酒杯,眼波閃爍不定,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更不會有人留意到他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顯得泛白。
第三章
「丟臉丟臉,本王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在自己的內宮中,金城靈終於動了雷霆之怒,將金盃重重地摔到地上,對跪在台階下的內廷長喝道:「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在本王的王宮中突然失蹤?那麼大的一件狐裘大衣,就是要偷,包裹起來也不會太小,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
「小臣罪該萬死,監守不力,願受王任何責罰。」內廷長頻頻叩頭。
「哼,責罰,責罰你如果可以把人和大衣罰出來,我恨不得現在就打你五百大板!」金城靈高聲說:「滾下去!限你三天之內把人和東西都給我找出來,否則提頭來見!」
「是、是!」內廷長連滾帶爬地逃出去。
金城婆婆被宮女攙扶著,緩步走進來,「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金雅,把地上的杯子撿起來,看看有沒有摔掉金漆?」
叫金雅的宮女把金盃拾起來交給金城婆婆,她撣了撣杯子上的灰塵,「還好,沒有摔壞。這一個杯子可是用一兩黃金熔鑄而成的,你怎麼越大越不知道愛惜東西。」
金城靈憤憤地說:「這件事情實在可惡,丟什麼不好,偏偏丟了那件大衣,好歹……好歹也應等我摸夠了再丟,這下子我連穿到身上的機會都沒有了。」
金城婆婆看著他,「你生氣不僅僅是因為大衣丟了吧?那丫頭是不是又氣你了?」
他抿緊唇線,原本俊秀的眉凝結在一起。
「金雅,你過來。」他忽然對那個小宮女勾了勾手指頭。
金雅依命走過去,越靠近他,她的臉就越紅,最後只能呆呆地看著王的臉,目不轉睛。
「本王問你,要是本王說要抱抱你,你會不會生氣?」
金城靈的問話讓金雅的心狂跳不止,說不出話來,只是拚命搖頭。
「那,本王要是拉拉你的手,你會不會躲開?」
金雅再使勁地搖頭,眼中都是光彩。她在太后身邊兩三年,心儀王許久,卻一直沒有得到他的眷顧,難道是上天聽到她的心意,要實現她這個心願?
誰料他問完這兩句話後只是轉對金城婆婆說:「您看,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應該有金雅這樣的反應。可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把我推開,還一副要作嘔的樣子,我有那麼討人厭嗎?」
聽他這麼一說,金城婆婆也困惑起來。「那丫頭真的不肯和你親近?」
「她說任何人碰她她都不喜歡。但是,我是那個『任何人』嗎?」他拍著桌子,鬱結難解。
金城婆婆望著他的怒容,眉眼全展開笑意,「有趣,有趣!」
「什麼有趣?」他瞪她一眼。「您的肚子好啦?居然可以跑過來看我生氣。」
「你堂堂一個金城王發脾氣,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而我說有趣,是發現你居然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的想法,實在是很有趣,以前你向來是看不起女人的。」
「我又沒說我看得起她。」金城靈撇撇嘴,「只是……只是……」他在頭腦裡尋找著合適的字眼,「只是討厭被人這樣侮辱。」
「你若不在乎她,才不會管她有沒有侮辱到你。」金城婆婆用枴杖敲了敲地面。「算了,這個先不說,她那邊的事情你一定要解決好,平白無故丟了人和衣服,你不覺得是有人故意為之嗎?」
「當然是有人故意為之,不過……」他沉吟道:「奶奶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栽贓陷害?」
「據說在前殿見面的時候,你對她那件衣服心儀不已,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至於為什麼要陷害你,我們都還不知道,你自己要小心了。」
金城靈思索著。「該不會是令狐族自己搗鬼吧?您不是一直擔心令狐笑讓公主前來有別的意思?」
「但令狐笑應該是拉攏你,與你合作,否則也不會讓公主提早下嫁,既然要拉攏你,卻又來陷害你?實在沒這個道理。」
金城靈拿過奶奶手中的金盃,用杯麵的光亮照了照自己的臉,「自從她來後,我臉上的皺紋好像多長了幾條。」
金城婆婆笑著拍拍他的臉,「好啦,什麼皺紋,你到了奶奶的歲數上才真的會長皺紋,現在你是玉樹臨風,美艷無雙,不用怕。」
他笑著對奶奶翻了個白眼,「什麼『美艷無雙』,那是說女人的,奶奶誇人都不會,要說『俊美無雙』。」
「你的美色向來男女通吃。」金城婆婆笑道,「放心吧,不管這個令狐媚抱著什麼心思而來,她絕對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只要你使出一點魅力,對她勾勾手指頭,她肯定會對你投懷送抱。」
「哼,她瘦得身上也沒有二兩肉的樣子,我才不希罕她投懷送抱,和抱著一根柴禾有什麼區別。」
「我怎麼覺得有些人說話前後矛盾,言不由衷?」
金城婆婆還在戲謔孫子,忽然有人匆忙跑進來稟報,「王,令狐一族那邊現在吵吵鬧鬧的,公主請王過去。」
「去吧去吧!看來還有不少麻煩等著你。」金城婆婆揮手趕他走。「不過要注意處事的分寸,不要讓小人的陰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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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靈來到東宮的時候,早已是月掛中天,東宮掛滿了燈籠,令狐族的人圍聚在一起,人人都是義憤填膺的樣子,七嘴八舌,吵吵鬧鬧。
「王宮之中禁止喧嘩,公主難道沒教手下人規矩?」他故意走得慢了一些,站在距離人群不遠的地方才開口。
令狐媚就站在眾人的中間,她的神情十分陰鬱,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緩緩抬起眼看著他。
那種充滿懷疑和批判的眼神讓他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