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侯艷芸從來不是一個冷血、沒有溫暖或是沒有愛心的女人,但是對一個已哭哭啼啼了幾天,用掉十個手指頭都不夠數的面紙盒,還是沒有把全天下可惡的男人罵夠的堂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做什麼,於是她只是拿了一本小說,安靜的看著。
侯芷萍其實這些天哭下來、罵下來,嗓子早啞了,眼睛也腫了,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似的,但是她仍覺得不甘心,一把火還沒有燒完,她不相信自己會受到這種待遇,再看到她堂妹那事不幹己的姿態,怒火更是迅速的燒向那個「無辜」的女人。
「侯艷芸,我們倆有沒有親戚關係啊?!」侯芷萍不再哭了,現在的她只有氣。她的眼淚已經流乾,也不再聲嘶力竭的罵,她沒那麼強壯的喉嚨,所以這會是用低低又冷冷的口氣問。
「有吧!」侯艷芸並沒有放下小說,只是連頭也沒抬一下的說:「你爸爸是我爸爸的親哥哥,所以你是我的堂姊,我是你堂妹。」
「那你現在是什麼態度?」做堂姊的質問。
「讓你盡情發洩啊!」
「我發洩得還不夠嗎?」
「那就停止啊。」做堂妹的一個理性的回答,頭還是沒有抬,好像手中的小說是本世界名著一般。
侯芷萍真是一把火沒地方燒,只見她突然從自己堂妹的手中搶過那本小說,然後打開窗戶,隨即將小說往窗外一丟,接著露出一個很爽的表情。
「我看你怎麼看!」
「堂姊,你別那麼幼稚了。」侯艷芸有點動怒,但她—向不是歇斯底里的女人,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冷靜、溫和、智慧與大器的化身。
「你還說我幼稚?!」侯芷萍簡直想從窗戶跳下去,她居然被她的堂妹說幼稚,這真是奇恥大辱!
「全世界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失婚嗎?」
「當然不是!」
「全世界的男人只有你老公會劈腿、外遇?」
「不是!」
「那你是在哭什麼?罵什麼?傷心什麼?悲哀什麼?」侯艷芸要笑不笑的說:
「和你有同樣遭遇或是遭遇比你更慘、更差的人還不是都堅強的活下去,日子一樣會繼續,一年照樣有十二個月!」
「這是風涼話!」侯芷萍反駁。
「但這也是真話。」
「艷芸,你不瞭解我的感受!」
「我是不了。」她坦白承認。「你很可能這會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八成想宰了全世界所有可惡的男人,但是……」她刻意伸出手,做了個手勢強調。「如果你沒有勇氣、也不可能宰了全世界所有可惡的男人,那何不活得開心、正面、積極勇敢一些,過得比他好就是給姊夫最好的報復。」
「別提那個爛男人!」侯芷萍的雙手氣得發抖、「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他或是談到任何有關他的事,我詛咒他一生一世都得不到幸福!」
侯艷芸的反應是歎氣。
「你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女人憑什麼給我「金玉良言」?」侯芷萍像是只受傷動物般反擊。「說什麼自己是虔誠的基督徒,接吻就表示「互許終身」?哼!像你這種想法的女人,在二十世紀就絕種了,更別提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
「我這種想法是落伍、矯情,還是不切實際?」侯艷芸可以面對批評,她有這雅量。
「都是!」
「那沒辦法,我到現在還是這麼想。」
「哼!」侯芷萍開始打量起堂妹,奸像她自己是顯微鏡,而侯艷芸則是顯微鏡下的微生物。「你不知道有隱形眼鏡這東西嗎?那麼厚重的鏡框,你不怕你的鼻樑被壓塌嗎?」
「堂姊,你要開始人身攻擊嗎?」侯艷芸做出一個「逆來順受」的表情。誰叫失婚又傷心欲絕的女人最大,最需要同情。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有一雙充滿靈氣又水汪汪,可以勾男人魂的雙眸!」侯芷萍沒好氣的說。
「充滿靈氣又可以勾男人魂?這很矛盾。」
「這本來就是一個矛盾的世界!」
「堂姊,你現在的心裡——」
「艷芸,你有皮膚病嗎?」做堂姊的又問。她看向自己堂妹的胸口,就見她連睡衣的領口都高到了脖子的一半,這實在太誇張又離譜了。
「我沒有皮膚病啊。」她很無辜。
「胸部有缺陷?」
「堂姊,我很正常!」侯艷芸笑不出來。「我或許不是波霸,但是……「該有的都有」!」
「那平常你襯衫扣子扣到哪裡?」
「全部扣啊!」
「冬天一定是套頭毛衣?」
「冷啊。」
「那你的胸口到脖子那一塊的皮膚……」侯芷萍不知該昏倒還是該狂笑,「從來沒有讓它們好好的出來透氣、曬曬太陽、見見世面了?!」
「堂姊,我是脫衣服洗澡的。」她搞不懂堂姊在想什麼。
侯芷萍再度發問,「那你游泳時怎麼辦?」
「我不會游泳也不游泳。」
「三溫暖?」
「沒洗過。」
「全身SPA?」她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沒做過。」
「你真是暴殄天物!」侯芷萍很悲哀的—歎,「而且你注定會當—輩子的處女,侯艷芸,我和你打賭,將來你的墓誌銘上會寫著:「這個女人從未被男人碰過」!」
「那又怎樣,」她無所謂的打了個哈欠,「總比被劈腿、失婚、受傷來得好。」
「你攻擊我?!」
「是事實。」侯艷芸誠懇的回答,「堂姊,不是每個女人都要打扮得花枝招展,都想招蜂引蝶,我知道我是那種男人絕不會回頭看第二眼的「安全女人」,Sowhat?我覺得OK啊!」
「但你明明有潛力,你多高?」
「一百六十八公分。」
侯芷萍火大的叫道:「高而且竊窕,你知不知道你有模特兒身材?」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化妝品、有美容院、服飾店,有各種精品名牌,可以把女人打扮得性感、美麗,叫男人受不了?」侯芷萍一副她是穴居人般。「虧你的名字裡還有個「艷」字,真是浪費叔叔、嬸嬸當初幫你取名字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