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帶髮修行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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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呿!吃什麼味,你比我還疼那丫頭,她一來,最高興的莫過於你,你根本把她疼入心坎底了。」她才是該埋怨的人,鮮少見面的女兒老被搶走。

  「好酸的味道,你不會吃自己女兒的醋,怕我要她不要你吧!」母女倆都是他的心肝寶貝,他都愛。

  她沒好氣的一瞪。「少說不倫不類的話,要是傳進宮子夫人耳中,她會以為我們母女真想霸住你,讓她沒了丈夫。」

  「宮子最近又找你麻煩?」一聽見正妻名字,西屋恭治的表情倏地一沉。

  「呃!這……」西屋嵐月一愕的澀笑,不想背後道人長短。「其實你想照顧我們的美意甚好,可是用不著把大半財產留給小艷,她用不到這筆錢……」

  「啊!有蝴蝶,好大的燕尾鳳蝶,御寺,多桑帶你捕蝶去,我們一起做蝴蝶標本。」他忽地高喊,牽起兒子的手往梅樹下去。

  自有一番想法的西屋恭治避談名下產業的分配,佯裝沒聽見她的聲音,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開懷地大笑,在陽光底下奔跑。

  他快樂地和兒子在草地上翻滾著,笑語不斷的邀最愛的女人同樂,殊不知歡樂的畫面落入另一雙妒恨的眼中有多氣憤。

  西屋宮子怒折一截小指粗的吉野櫻細枝,面容一冷地咬破下唇,血絲沁唇泛著陰色。

  第四章

  「怎麼又是你?」

  一下飛機,西門艷色第一眼見到的不是京都美景,而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來,過人的高度擋住她頭頂的亮光,形成一道黑色陰影。

  說不上是厭惡或排斥,她只是不喜歡被人安排好的人生,獨立自主的她一向有主見,想要什麼就主動爭取,不會任人擺佈。

  而感情本就是兩個人的事,和其他人無關,那些閒得發慌的傢伙哪有安什麼好心,除了整她外,實在看不出一絲關心。

  她看起來很像需要男人的樣子嗎?他們居然挑也不挑的丟給她一個和尚……

  喔!還不算和尚,帶髮修行而已。

  看了看一身憎衣的男人,她重重的在心裡歎口氣。難道她運氣真這麼差,非和他扯在一起不可。

  「巧合,我剛下機。」和她搭的不是同一班飛機,但幾乎同時降落。

  「是呀!挺巧的,我還以為你窮得買不起一張機票,準備游泳回日本。」她要信他,天大概要飄起紅雨了。

  薩胤風勾起嘴角,手不受控制地將她垂至眉際的發撥向耳後。「有人贊助。」

  「我想也是,最近我犯小人,老是被人出賣。」贊助者的名字呼之欲出,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

  如果可以列出一張排行榜,榜上有名的鐵定儘是熟悉客,一個一個「為善」不落人後。

  「我們上涼寺有打小人的草人,隨時歡迎你前往索取。」他說的是肺腑之言,希望能常見到她。

  「上涼寺?」她不給面子的搖頭。「沒聽過。」

  京都最多的是什麼,十之八九會回答是寺廟,而且一座比一座古老,一座比一座有名,什麼金閣寺、銀閣寺、三十三間堂,還有相當著名的晴明神社,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傳奇故事還曾搬上大螢幕,由陰柔的野村萬齋飾演。

  而上涼寺她當真未有聽聞,在諸多聞名全世界的廟宇之中,若是不夠顯眼的小寺小廟自然會被淹沒,成為滄海一粟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小砂子。

  「我可以帶你走一趟,我想我還適於地陪工作。」生活三十二年的城市,不能說不熟。

  西門艷色驀地停下腳步,美眸生惱的瞪著他。「誰僱用你?」

  「沒有人。」至少他沒收下那筆酬勞。

  「那群人的個性我瞭解得一清二楚,若無他們暗中搞鬼,我們『巧遇』的機會微乎其微。」應該說不可能碰得上。

  她搭的是龍門專屬客機,理應降落在龍門分堂自設的跑道,而非東京機場,得再轉新幹線進入京都驛,多繞一圈。

  「你厭惡我?」薩胤風語氣極輕的問道,看不出此時的心情。

  淡淡地,不冷不熱,好像她的回答影響不了已看淡紅塵的他,不管她說什麼都能坦然接受,不致心生怨懟地怪她坦誠不諱。

  他的人就像一部佛經,老僧入定般讓人想合掌一拜,敬畏有加地當他是神。

  月眉微擰了一下,她反問自己,做出結論。「談不上厭惡,只是我習慣獨來獨往,身邊多了個人會覺得不自由。」

  龍門的人率性慣了,瘋瘋癲癲全是怪胎,處在瘋子當中她輕鬆自在,若遇到一板一眼的正常人反而沒法適應。

  這叫龍氏定律,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內在,縱使再怎麼正經八百,往他們那裡一丟,不出一年全改了性情。

  「那你就別當我是個人,我是空氣,是風,是流動的水。」佛謁:無我——修行的最高境界。

  「我是沒當你是個人。」西門艷色快步疾行,有意將他丟下。

  「咦?」什麼意思?!

  「因為我當你是和尚。」和尚不是人,他們是佛。

  即使冷性,她仍有俏皮的一面。

  畢竟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再怎麼穩若盤石也有柔軟的一片天空,除了極力扮好土使者的角色,她同時也是正值芳華歲月的小女兒。

  女人是成熟的代表,女孩則是生嫩的象徵,介於兩者的她既保有女孩的純真,又多了邁向女人的嬌媚,合而為一便是嬌俏佳人。

  她是一幅冷色調的圖畫,可用色大膽,既冷漠又鮮艷的突顯兩個世界的衝突。

  「我是和尚一事值得你一提再提嗎?」拇指快速地撥動佛珠,薩胤風平靜的面容出現一絲裂縫。

  她笑了,卻笑得讓人感不到誠意。「我沒多少和和尚相處的機會,總要給我適應的時間。」

  其實,她並不信任他,一個想殺她的和尚,她能和顏悅色與之交談已屬不易,最好別要求她太多。

  司徒的預知能力錯了,號稱「死神」的他要的是她的命,怎麼可能成為她缺了一半的圓,那雙預見未來畫面的眼肯定是失了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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