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帶髮修行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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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而首當其衝的五行使者便是這條文的受害者,還學不會扎馬步就得先拿起鍋鏟,分辨糖、鹽、醬、醋、茶的用處,並強迫性的學得一手好菜。

  為免廚藝在忙碌的生活下退步,某人硬性規定他們每個星期日都要輪流下廚,提升做菜的功力,不致生疏手腳。

  「清修?」算盤珠子一撥,身形極快的夏侯淳往前一站,擋住欲跟進的和尚。

  「我是帶髮修行的苦行僧,以鑽研佛法為畢生學問。」他雙手合掌,脫口而出一句阿彌陀佛。

  「不可能,你當不了和尚。」一道身影如幽靈般飄過,白髮及腰。

  「司徒,你不要插話,還沒輪到你上場。」他得失衡量衡量怎麼盤算費用才不會吃虧。

  司徒五月無聲地又飄過來,眼露同情的輕慨一聲。

  「請問這位大師法號如何稱呼。」先禮後兵,禮儀不可廢。

  「姓薩,但無法號。」以不變應萬變的薩胤風話不多,直視意有所圖的男子。

  其實他看的是垂掛男人胸前的金算盤,不解為何有人會將俗氣的金子掛在脖上,還打造出算盤形狀,一副守財奴模樣。

  「薩大師,你是來作客還是打算住上一段時間?」齋飯比葷食貴,這點要記在本子上。

  「我不是大師,請直接叫我薩胤風,叨複數日便走。」任務一完成,他便沒了逗留理由。

  他並非第一次來台灣執行誅殺指令,卻是首次有種捨不得太快離台的失落,好像這一離開將會錯過最重要的一段生命旅程。

  「好吧!薩大師,你會做什麼?」譬如除草、捉蟲、捉捉角落的蜘蛛。

  「我會唸經。」除了殺人外,這是他唯一端得上檯面的才華。

  夏侯淳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我們家裡沒人信佛,可免了這一項,你總會洗碗、拖地吧!」

  「沒做過。」在上涼寺中,有位小沙彌專司瑣碎小事,毋需他動手。

  「喔?」他是哪門子苦行僧,不會是招搖撞騙的白食客吧?

  「善待他,你和他起碼要相處三十年以上。」司徒五月經聲的湊耳一提,朝夏侯淳的肩輕輕一拍。

  他的眼驀地睜大,來回地看向廚房和黑髮垂肩的和尚。「告訴我,你在開玩笑。」

  白髮飄然而過,丟下一句,「就是他。」

  水使者的預知能力比格林威治時間還准,一絲一毫不打折扣,即使他的說法霧朦朦,沒頭沒尾地好像打啞謎,但聽得懂的人還是明瞭他的意思。

  大失所望的夏侯淳只得萬般不願地收起金算盤,感慨萬千的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是你?」他的天敵女友已搜刮他不少錢寶貝,不想辦法撈點本填洞怎麼成。

  「什麼是我?」他到底在說什麼,為何露出一臉悲切神色?

  「我……」很缺錢,想當一日和尚化緣。

  「該死的西門艷色,你摸完糖罐水勺了沒,我餓得都可以吞下牛皮沙發,你這只烏龜還在磨蹭什麼,想我把你烹了當大餐不成!」

  「誰是西門艷色?」難道他從頭到尾都搞錯目標?

  飢餓的南宮焰用古怪的眼神瞟瞟十分驚愕的男子,食指往廚房的方向一指。

  「她就是西門艷色,你不會現在才知曉領你進門的人是誰吧!」

  第三章

  十億日幣的人命有多重?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價值多少?

  十億真的值得嗎?

  若有一座天秤能衡量,不知將會傾哪一端,是生命的終點,還是璀璨人生的未來。

  剛和京都方面通完話的薩胤風放下手中電話,若有所思的盯著佛珠上的真言,有些困擾地想從鐫刻的字形中尋找答案。

  用利刃割斷草田議員的頸子時,那年他十六歲,還是不知道害怕為何物的莽撞少年,他殺了第一個以金錢為交易的男子,不覺有錯的走入佈滿惡臭的血腥之路。

  幹他這一行不容許錯誤發生,他殺人、人殺他,若有一個不慎失了分寸,躺在血泊之中的屍首有可能換上他的臉孔。

  這回是他太輕忽了嗎?

  或是過於自大。

  經過再三確認,反覆的追問,由三上村夫口中得知,他確實犯了自視甚高的毛病,目空一切的以為駕輕就熟的事不會出錯。

  殊不知這份自信讓他有了破天荒的失誤記錄,居然大搞烏龍地把酷似女子的男人當成目標,以一槍一子彈的習性扣下板機。

  結果他的行動不僅全盤失敗,還陰錯陽差的住進目標家中,和她朝夕相處,卻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其實他不是沒有機會痛下殺手,以往的任務他只需殺人,不用和目標接觸,縱使對方命不該絕,他仍不皺一下眉頭的刀起刀落,任血噴灑。

  可是面對那張清麗的臉孔他卻有了猶豫,心中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正在拉扯,讓他一再遲疑的下不了決定。

  該不該動手已不是問題,天殺星降世的他主殺戮,命裡注定殺光身邊所愛之人,孤獨一生的走向日落,回歸原來天象。

  所以他不能有情,更別妄想動心,只要稍有妄念,不幸的事件便尾隨而來,迅速斬斷萌生的非份之想,不讓他脫出命運的軌道。

  「我該怎麼做才好呢?」他自問。

  薩胤風十分矛盾地徘徊在前進與後退的十字路口,頭一次對自己所作所為產生懷疑,對與錯向來是一條黑白分明的界線,現在卻意外地多了一塊灰色地帶。

  「順心而行,別想太多,人生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供選擇,披荊斬棘不也是路一條,只不過費力點而已。」想得到甜美的果實就得付出相當代價。

  有栽才有收。

  「誰?」黑眸警覺地一瞇,透露出與修行者截然不同的冷厲。

  「我是路過之人,見你一個人喃喃自語不知所措,好心提點你一二。」一入龍門,他想防也防不了,每個都心懷不軌。

  「白頭髮,你是……」薩胤風以髮色認人,知人不知名姓。

  「司徒五月,行三。」自我介紹的司徒五月從花叢中探出頭,揚手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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