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想跟穆札雙宿雙飛,我說過,就算我會死你也是我的。」他喘得厲害,打了人之後的手麻令他握掌成拳,樣子更為淒厲。
那一巴掌很重,重得浮印很快浮現在遂蓮白的臉頰上。
「你不是奧雅,你不是他。」
「你錯了,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奧雅,嘻,他才是真正的我。」
他語無倫次了,遂蓮白想喊黑天。
「黑天,來人誰都好……」
「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人敢進來,」嘶的一聲,遂蓮自身上的絲綢睡衣被撕裂開來,裸露的身體猛然接觸到空氣倏然一震。
「奧雅,你瘋了,我求你冷靜一點聽我說……」遂蓮白又羞又急,猝不及防就往奧雅的手腕咬下去。
咱!她又得到另一巴掌!
這一巴掌甩得她眼冒金星頭暈想吐,奧雅卻已經脫掉自己身上的月白衫子壓上她雪白的身子。
下一秒,一道強悍的力量狂暴的將他扯離。
穆札眸子變色,拳頭已經抵在他的鼻頭。
奧雅狂笑。「打啊,你打,有種你就把我打死!」
穆札出拳如風,拳是出去了,悶聲響起,五指掠過奧雅的面頰,撞擊上一旁的牆壁。
制不住穆札讓他闖進來的黑天看著這一幕,啞口無言。
奧雅嘿嘿作笑,半側身子靠在牆壁上,眼神渙散恍惚。
「我就知道你沒種,連打我都嫌浪費力氣是嗎?」
穆札看也不看他,抓了條被單裹住發抖的遂蓮白,抱起她轉身離開。
這時的奧雅就像一條破棉被慢慢滑下地板。
什麼……都……結束了。
後來,穆札強迫她吃了顆安眠藥,要她什麼也別想,好好一覺到天亮。
她吞了藥,希望明天醒過來的時候可以忘記這一切。
穆札看著她逐漸睡去,溫柔的替她抹去額頭仍然止不住的汗——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都得到幸福?
無解。
是的,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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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大打一場的消息又如火如荼的傳開。
當消息一傳到穆札耳朵,他只簡單的下一道命令。
「給我找出散佈消息的人,趕出宮去。」
這些無的放矢的人,越來越不像話。
「陛下?」
「我沒有發脾氣,哪天我要真的發火,我會讓皇宮的老老少少全部滾回家吃自己!」
「耶?」那皇宮不就變成空城了?擦汗。「陛下真是幽默。」
「是嗎?」他冷笑,笑得一干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讓你們看到我幽默的日子大概不遠了。」
這下,沒有半個人敢再接話。
可怕、可怕好可怕。
穆札埋頭回堆積如山的桌面,把並排站在他面前的人都當隱形人。
一排人看過來瞄過去,不免心虛。
事件發生至今,他們沒有看過蘇丹開口為自己辯解或莫名對臣子發過脾氣,他的行程每天照舊,就算前蘇丹也就是他的父王、母后把他叫去罵得他狗血淋頭,也沒見他吭過聲。
他們沒有人明白他心裡的煎熬。
他們這些當人家分憂解勞臣子的人,沒有一個曾經站在他的立場為他想過他的任何需要。
他還是克盡責任的處理好所有國家大事,沒有因為私人情緒耽誤過任何大小事情。
他們困窘的離開了。
有些想法來得遲,可是穆札已經不在乎了。
他有了在乎他,他也同樣在乎的人。
所以,他有他自己的打算,而且誓在必行。
流言的確很快打住了,因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到一日時間,奧雅寢宮傳來十萬火急的緊急鈴聲;他是病人最怕驚擾,電鈴一向備而不用,除非……緊急到來不及出來喊人。
是緊急的。
奧雅死了。
他任性的把黑天還有所有服侍的人全部趕走,自己長坐一夜,第二天一早被發現已然四肢冰冷,溘然長逝了。
疼愛兒子的父母自然在第一時間趕到,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他們嚶嚶哀泣,無言,卻以如淬了毒的指責眼神指向遂蓮白。
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
遂蓮白捫心自問,她沒有等到奧雅發喪,給穆札留了封信,然後離開改變了她人生的地方。
她知道不會有誰樂意見到她的,既然不受歡迎,就摸著鼻子走開才對,總不好等到人家拿掃把趕,就難看了。
她這一走,再也不曾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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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台灣的桃園。
文華國小放學時間。
「老師再見!」
「小朋友再見!」
小學生三三兩兩向經過身旁的清秀女老師說再見,女老師也帶著始終不減的笑容點頭道別。
鄉下小學生就是這點好,下課後迎接他們的不會是街頭各種名義的補習班,也不會是父母忙碌的嘴臉,在這裡,放學後的定義就是玩玩玩,只要別玩到忘記回家挨罵就好。
生意盎然的季節啊,電線桿的雜草也好,到處飛的麻雀,就連人家家中飄散出來的煎鹹魚也覺得可口起來。
「磅啷!」一個粗魯小孩推開自家紗門,頭頂上還戴著校帽,他圈著嘴,對著還走在路上的遂蓮白大喊。
「老師,我阿母叫你趕快回家,別再慢吞吞了啦!」
什麼?
她沒機會問,小鬼頭一溜煙縮頭,紗門重新關上。
她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是個新的小型社區,四十坪大的房子就她一個人,叫她趕回去做什麼?
加快了腳步,哪知道……
「遂老師,你還在這裡摸魚,趕快回家,快快快!」出來散步的阿婆看清楚是她,也在催促。
到底怎麼回事?
不會是鬧火災吧?
所有的閒散心情都沒了,抱緊要回家批改的作業簿,快步往自己住的社區而去,這一路不過就幾百公尺,中藥行福態的老闆娘,冰店的帥哥,瓦斯行的員工,水果攤的水果妹,泡沫紅茶店的……客人,竟然都詭異的叮嚀她趕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