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一分鐘就會出現一樁案子,不僅警察疲於奔命,連做律師的都累得無法喘口氣。
洪思佳疲憊不堪的癱在椅子上,望著掛在牆上的月曆,終於盼到紅色字體的日子,真慶幸現在有周休二日,一個禮拜有兩天休息的日子可以充電。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已悄悄換了顏色,一輪明月高掛天邊,還有幾顆小星星不甘寂寞地猛眨眼。
洪思佳低頭苦笑一聲,起身收拾桌面。
「思佳,明天打算去哪裡放輕鬆?」一位同事面帶笑容、手拿著卷宗從她面前走過。
「哪兒都不想,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好好休息。」這是實話,一連五天的工作量掏空她所有的體力。
「真浪費!」同事促狹的說:「這樣是不行的,你都老大不小,周休二日還躲在家裡,豈不白白浪費光陰?該找個男朋友。」
「說找就找得到嗎?又不是上市場買菜要什麼有什麼。」洪思佳搖了搖頭。
同事將卷宗放在自己桌上,拿起皮包。
「你以為市場就不能找到正點的男朋友嗎?搞不好你的真命天子真的是在市場,問題是,你不肯踏出大門一步。」
面對同事的消遣,洪思佳不禁莞爾,「謝謝你的金玉良言。該下班,回家吧,你老公真的還等你上市場買菜回家。」
兩個女人嘻笑、手挽手走出律師事務所。
*** *** ***
洪思佳回到大廈,從信箱裡拿出一疊的信件,她快速的審視每一封信,發現有一封是程琦琦寄來,她打開信封。
信上,程琦琦告訴她許多有關貝貝成長的趣事,以及田浚對她的疼愛,甚至還說她又懷孕……每一件有關她家的事,她鉅細靡遺的寫出來,信上沒有透露一絲有關古越漫的事。
她沮喪地將信摺好放回信封,電梯也來到她住的樓層;走出電梯,她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屋裡和往常一樣靜悄悄,寂靜和單調是她現在的生活寫照。自從島上回來之後,她曾經祈禱每一次敲門、每一通電話,甚至每一封信中有著古越漫的消息;然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祈禱換來了絕望,她終於清楚明白,當他頭也不回、沒有說一聲再見就突然消失,他的行為已經非常清楚表示,他不願跟她再有一絲瓜葛。
從那一刻起,一層冰霜降臨她的身上,將她的心冰封起來。
放下皮包,她整個人沉沉地跌坐沙發上。
「好累。」右手拍著左邊的肩膀,接著活動一下幾乎僵硬的脖頸。
據美容院的小姐說,浴缸裡滴幾滴薰衣草精油可以消除疲勞;那麼這時候應該來個溫暖、舒適、慵懶的泡澡,何不讓自己放鬆一下!
*** *** ***
滴了幾滴薰衣草精油,瞬間浴室裡充斥著薰衣草淡淡的香氣,洪思佳脫掉身上衣服躺進浴缸裡,享受薰衣草精油的神奇魔力。
正沉浸在瀰漫香氣的浴缸裡,倏地聽見門鈴尖銳地響起。
洪思佳無奈地道:「一定又是收報費或是收管理費。」
她懶得理會,裝作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門鈴又響,這次似乎比前一次更加堅持。
她不耐煩地走出充滿蒸氣、溫暖的浴室,匆匆套上浴袍,繫上腰帶,走向大門。
「來了、來了。」她用力拉開大門,一個禮貌的微笑掛在臉上,「請問……」剎那間,她的話消失在嘴邊。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收報費也不是收管理費,而是一個穿著合身西裝、高大黑髮的男人。
「怎怎怎怎麼……是你?」她的心急速狂跳,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
多日來好不容易築起的冰封心防,正一點一滴的崩潰。
古越漫抬起一邊眉毛,擠出一抹笑,「怎麼?思佳,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噢噢噢……」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讓出一條路,「請進。」她拉緊浴袍的帶子。
古越漫走進客廳,環視四周,又回頭瞅著她身上的浴袍,「我是不是貿然打攪你?」
「沒沒……沒有。」她慌張的搖著頭。
抬頭望著那雙久違的黑眸,她發現他的眼眸裡有絲懷疑,她皺著眉想了下,低頭看見自己的腳丫子,還有身上的浴袍,似乎明白他的疑惑。
他以為他會在這裡看到另一個男人嗎?
「不好意思,我正想泡澡。」她解釋,突然想起主人該有的禮貌,「請坐,不要客氣。」
古越漫坐了下來;洪思佳跟著在離他幾個座位的沙發上坐下,一時客廳的氣氛顯得沉悶。
「你看起來氣色滿好的。」
「還好,你呢?島上一切都好吧?」沒話找話。
望著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她很想告訴他實話,離開小島後的這段時間,她過得一點都不好,她好想念他。
她的靈魂、她的心,沒有一刻不想他,這種痛苦的思念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裂,而她現在臉上的表情,只是戴上一層虛偽的面具罷了!
「島上的一切都好。」古越漫露出笑容,然後舒適地往椅背上一靠,眼睛再度打量四周,「以前我常在想,你住的地方會是什麼樣子?現在一見,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很溫馨、很舒適。」
「不管再溫馨、再舒適,也不能跟你的城堡相比。」洪思佳不安地拉拉身上的浴袍。
「感覺不同,可是我喜歡這裡的感覺。」他的眼睛盯著她。
「怎麼可能?」她不信。
突然憶起那天在島上的情形,他絕情、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直到現在,那悲慘的回憶仍然痛苦的烙印在她心上。
「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她痛苦的道。
剎那間,那雙深黑的眸子隱含著不可捉摸的神色,研究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聲音低沉而模糊地道:「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有話要對你說。」
「有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