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漫用力吸著氣,「皇家旅館?」
她住一間三流的小旅館?
這女人有沒有帶腦袋出門?她以為招牌上掛著皇家,就是頂級的旅館嗎?
這女人來此地之前沒事先打聽一下牙買加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一個單身東方女人居然不顧自身的安危住進一間三流小旅館?
分明是找死!
「是的,她還訂了一個星期……」
「我知道!你下去。」古越漫不想再繼續聽下去,凜著臉舉起右手一揮。
可惡!太可惡!已經警告她不要插手管人家的家務事,她居然聽不懂他的話,堅持留下來;更要命的是,還挑了一間不入流的旅館,一住就是一個星期!
*** *** ***
第二天,洪思佳起了個大早,在港口附近草草解決早餐,開始進行尋人的工作。她拿著昨天程琦琦告訴她的名單逐一尋人,她就不信這些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田浚的下落。
她走到了程琦琦在此地的家,先從她家周邊的鄰居開始探詢。
「很抱歉,我不知道。」
「啊?田浚夫妻不是一起出門嗎?」
「怪不得,我好久沒看到他們。」
每個人的答案淨是茫然、聳肩和搖頭,甚至還出現狐疑。
看來鄰居的答案對她毫無幫助,又不甘心空手而返,她又詢問了帆船俱樂部的地址。
當她到達帆船俱樂部,得到的答案——
「我好久沒看到田浚。」
「上個月我出國,所以……」
天啊!失憶、迴避是牙買加人的特性嗎?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肯幫她的忙?尋人事情陷入膠著狀態,牙買加人的漠然讓她大開眼界。
*** *** ***
天色漸暗,洪思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失望與挫折,拖著疲憊不堪的腳步走在街道上。
她看到一間外觀看起來挺不錯的餐廳,尋找田浚和貝貝的事情縱然毫無頭緒,但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肚子,她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餐廳內非常熱鬧,人聲鼎沸,所有的桌子幾乎坐滿了人;然而,餐廳裡突然走進一個黃皮膚臉孔的東方女人,立即引來許多人詫異的側目。
洪思佳刻意挑了最後面的安靜角落坐下,服務生很快地出現她面前,她試著用英文與服務生溝通,點了一盤面。
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從斜角處朝她射來。
她不安地轉動眼珠子,試著用眼角餘光找出這道目光;當她小心的側著頭,很不巧與那道目光碰個正著!
一張粗糙、黝黑的臉,眼睛充滿淫意,嘴邊掛著陰陰的笑。
洪思佳嚇得轉回頭,不敢再多看一眼,全身起雞皮疙瘩,她不斷告訴自己,那個人只是好奇她的膚色,不理會他或許他會覺得無趣的轉移目標。
當服務生將她所點的面送上來,她以從未有過的超級速度扒光盤裡的面,趕緊埋單走人。
站在結帳櫃檯前,她伸手摸著自己皮包的同時,好奇心驅使她偷偷地回頭瞄那個人的方向。
那個位子竟是空的,那個人不見了?
剎那間,她的一顆心幾乎跳到喉嚨裡,此刻她感覺到毛骨悚然,四下充滿恐懼,那個人去哪兒了?
「十塊,小姐。」櫃檯小姐對她咧嘴微笑。
洪思佳抓了一把銅板放在桌上,神色慌張的急急走出餐廳。
*** *** ***
望著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洪思佳害怕地鑽進人群中,心想這下子應該安全了吧?
就在她暗自慶幸之時,一道黑影咻地從她面前閃過,同時她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
「小妞,寂寞嗎?」
嚇得花容失色的洪思佳雙眼瞠得圓大。
是是是……那個男人!
她能肯定他就是在餐廳裡無禮打量她的男人。
瞬間,恐懼以飛快的速度竄滿她全身,除了受到極大的驚嚇,心裡更是害怕不已,冷汗直流,拔腿狂跑。
「救命——」老天,幫幫忙,千萬別讓她客死異鄉啊!
心慌意亂的她踩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一個腳步踉蹌,她整個人往前仆。
完了!糗了!
暗中叫苦之際,突然出現一隻手粗魯地抓住了她,洪思佳只覺得全身血液瞬間凍結,一道淒厲的尖叫從喉嚨裡迸出。
「啊——」
她整個人筆直地被拉進一個寬闊的胸膛,慌亂、盲目的企圖從那如鋼鐵般的手臂中脫身。
可是她愈掙扎,那雙手就抓得愈緊。
「夠了,閉嘴!」
急喘的氣息拂上她的臉,一個低沉的嗓音從她的頭頂上傳來。
洪思佳張大嘴巴,愣住!
怎麼會是他……古越漫?
她停止了掙扎,抬起頭,深深望進那雙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眸,薄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剎那間她感到之前那股深沉的恐懼不見了,取而代之是狂怒。
「放開我,你幹嘛抓著我?」
古越漫沒好氣的放開手,瞪著不知感恩的洪思佳,「這麼晚,你一個單身女人敢在外面遊蕩?你是活得不耐煩啊!」
這男人太狂傲!
洪思佳氣急敗壞的反駁:「我不是在外面遊蕩,我只是找個地方吃飯!」
只是找個地方吃飯?
古越漫瞇起雙眼盯著她,「你以為這是哪裡?台灣嗎?蠢女人就是蠢女人,來這裡之前為什麼不先打聽此地的治安。」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洪思佳低下頭,無言反駁。
「剛才是誰在追你?」古越漫盯著不願認錯卻又無話可說的洪思佳。
她不悅地抬起頭瞪他,「那個人臉上又沒刻名字,我哪知道那個人是誰。」
只不過想餵飽肚子,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遭到這樣危險的困境!
「你為什麼不聽話?我不是已經警告你,最好坐上那艘船離開。」一個嚴厲的眼神很不客氣地射向她。
這是什麼話!
「這裡是你的地盤,但不表示你有權利趕走踏上這裡的每個人,尤其是對你有威脅的人。」她才不會滿足他的自大,故意擊退他的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