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楊千苧試探性的叫著。
茅久兒不理會他,先是把眼前的酒給飲盡,然後才瞪著他道:「別叫我娘子,我又不是你的真娘子。」
見她一副對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他忍不住問:「妳真的在生氣啊?」
又是一瞪。「又沒什麼好氣的!」
茅久兒的口氣平穩多了,但還是明顯的感覺得出她仍在氣他。「很抱歉,我說了那些話。」
有錯就認才是大丈夫的行為。
「你說了什麼話?」茅久兒似乎不明白他所指為何。
楊千苧疑惑的一愣。「難道妳不是氣我下午說的那些話嗎?什麼會打相公的暴力娘子……」
「那個啊,我早忘了。」
他還一直以為她在氣他說的那些話,心裡一直覺得很歉疚、很不安,沒想到她氣的跟他煩惱的不一樣。「那妳到底在氣什麼?」
「我是在氣……」茅久兒的話突然哽在嘴裡。
她不能說,說了一定會被他取笑!
「妳到底在氣什麼?」楊千苧問得快沒耐性了,害他為她內疚半天,以為自己傷了她的心,可事情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氣自己,不行啊?」這可不是他想知道她就得告訴他的事,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氣楊千苧和那女人親暱的行徑。
「該不會是妳真的被吳公子拋棄了吧?」楊千苧突然湊近她的臉,想瞧出一點端倪。
「楊千苧!你別烏鴉嘴行不行?我跟吳公子好得很……」他的唇怎麼看起來像道可口的佳餚,茅久兒突然感到一陣臉紅心跳。
她在幹什麼?竟然盯著他的唇想入非非!
「妳怎麼不說了,妳跟吳公子怎麼樣了?」其實楊千苧最想聽到的是她和吳瑞已經失和。
「我……」茅久兒不信邪,又往他的俊臉瞧了過去,可她的心臟卻越跳越快。「我跟吳公子怎樣用不著你多事!」
雙手摀著發燙的臉頰,茅久兒跑出房間到外頭呼吸新鮮的空氣。
結果楊千苧還是搞不懂她到底在氣什麼?
*** *** ***
翌日,茅久兒和吳瑞約好要到郊外踏青。
之前她是很期待的,可是她現在卻一點也沒有期待見面的雀躍心情。
昨晚她跑出房後,她那些反常的症狀就好了,後來遇到婆婆要她早點回房歇息,她便回房睡覺。回到房裡她刻意避開與楊千苧正面相見,直接鑽進被窩裡。
也許她真的有病,而且是看到楊千苧就會發作的病。
對!因為生病了,她才會有那些奇怪的反應,否則任憑她想破頭,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久兒姑娘,妳來啦!」吳瑞看到茅久兒前來赴約,他的臉上雖然是在笑,但笑容裡卻有股令人著發寒的感覺。
「嗯。」茅久兒淡淡的應了聲。
因為怕他們一同走在城內會被熟人遇見,所以他們就直接約在城外相見,再一起前往吳瑞說的地方。
「久兒姑娘,妳好像心不在焉的?」吳瑞見茅久兒似乎沒有之前喜悅羞怯的模樣,倒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呃……有嗎?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其實她根本一點也不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今天跟吳瑞在一起,一點也提不起勁來。
「等一下到了那裡,妳的心情一定會放鬆的。」吳瑞體貼的笑了笑,他知道他對女人還是很有吸引力,就連已婚的也不例外。
已經事先說好了,現在也不好意思臨時說不去,茅久兒一路默默的跟著吳瑞,她發現她好像跟吳瑞沒什麼話可說。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處人煙稀少之地。
古木參天,不時還傳來不知名鳥兒的嗚叫聲,茅久兒覺得此處有點陰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吳公子,你不是要帶我到風景秀麗的地方?」
吳瑞停下了腳步,回頭用自認為最迷惑人的嗓音溫柔的說道:「不管是多美的人間仙境,都比不上有妳在的地方。」
「吳公子……」他是在稱讚她的美嗎?為什麼她不像之前那樣感到興奮呢?
「這裡很清幽,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吳瑞一面說著一面逼近她。
「吳公子,我……」
茅久兒還未把話說完,吳瑞突然將她壓制在一棵樹幹上,臉還漸漸的移近她。
此時她腦海裡浮現的竟是楊千苧的臉,千鈞一髮之際,茅久兒猛地推開吳瑞。
吳瑞一臉的錯愕,有一瞬間他的臉閃過一絲狠戾,隨即又恢復成原來溫文儒雅之色。「久兒姑娘,妳怎麼了?」
天啊!面對吳瑞她竟然想起了楊千苧,可見得她病得不輕。「我覺得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
「這樣啊,那我們就回去吧。」吳瑞不理解茅久兒態度不同於以往的原因,也許她是覺得良心受到苛責,就再給她一點時間好了。
但如果他一切的努力都白費的話,那就不能保證會有什麼後果了。
*** *** ***
茅久兒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與吳瑞分別,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她明明就很高興有人追,為什麼她會反常的一刻也不想多待在吳瑞的身邊?
何況吳瑞人品看起來不錯,她也一直把他視為理想相公的人選,可是吳瑞要對她做出更親密的舉動,她竟然會嚇得跳開,甚至感到恐懼。
難不成是因為想起了楊千苧的臉?
「大嫂!」茅久兒很難得遇見夏靚綺,她雖然已身懷六甲,但仍熱中幫忙打理楊家的生意。
「弟妹,是妳啊!」夏靚綺撫著懷有四個月身孕的小腹,微笑的走向茅久兒。「弟妹過得還習慣吧?其實我嫁進楊家也沒比妳多多少日子,不過公婆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很快就適應了。」
「我倒也沒什麼不習慣的。」她居然現在才意識到她已經嫁進楊家,成為楊家的一份子,因為她之前總認為嫁給楊千苧,只是先暫時躲避娘老想把她推銷出去的窘境,而這裡只是她暫時的棲身之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