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嬡淇,你別意氣用事,我愛語嫣,她的死我要擔負一部分的責任,我不希望在我心裡有著別的女人時,還對你這樣。」從維熙痛苦的皺眉,「那對你並不公平!」
「你已經對我不公平了,你為什麼還跟我結婚?」她眼眶含淚,字字清晰的問。
「嬡淇,舅舅的遺囑很清楚的交代,如果我們沒有婚姻關係,你根本無法繼承『豐凱』。」
「我不在乎!」她哭吼著。
「但是我在乎!」從維熙吶喊,「『豐凱』是你身為舅舅女兒的權利、責任,你這一路的努力不就是為了能在『豐凱』獨當一面嗎?繼承了它,你生活無虞,也可以一層你的長才——」
「我為的是你——」她激動哭喊,打斷他的話。
「你要獨立,嬡淇!我曾經答應過語嫣,只要你能獨當一面,我就會帶著她一起離開。就算她現在死了,我仍然不會改變原先的計劃。」他殘忍的說出離開的原意。
乍聞,花嬡淇一時呆愣的回不了神,她瞪大雙眼,滿臉錯愕的看著他,涕淚四橫,啞口無言的用茫然、極度受傷的眼神指責他的狠心。
腦子一片空白,她聽不見任何聲音,耳朵嗡嗡作響……
她嫉妒,她嫉妒那能擁有從維熙的愛的人,即使她是個死人,她都無法自拔的嫉妒著。
從維熙堅決的伸出手臂想強拉她屈服,花嬡淇情急揮出一記巴掌,「你顯然是多慮了,昨天是安全期,不可能受孕。」她負氣的反唇相譏。
情創無痕,卻能碎心,她咬緊唇,飛奔離開兩人獨處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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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輾轉從委任律師那兒得到的資料,花嬡淇欲哭無淚的癡望著,是她太天真了,從維熙早就委託律師一併將他名下的「豐凱」股份過戶在她名下,包括他董事長一職。
可笑的是她,竟還奢望著他會與她一同守護著這份基業,殊不知他早預謀了這樣的不告而別……
天啊!她投注近十多年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局面?
老半天,她就這麼僵著身子,動也不動的凝望著資料上的白紙黑字,清澈的雙瞳染上薄霧,漸漸的,霧凝成成串的水晶,一顆又一顆打濕了桌上的紙張,暈糊了字體……
不知道自己虛廢了多少時間,當黎明再起,她沒告知任何人,纖細的身影推開門快步離去。
直到晚上才進門——
「淇小姐,你這一整天去哪兒了?」
大清早就不見蹤影,也沒進公司,卻到天黑了才進家門,戎媽擔心的上上下下審視著她。
花嬡淇露出一抹笑,「當然是有事要忙啊!」
「那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她拉著戎媽在客廳坐下,「管家媽媽,你想不想回馬來西亞?」
「怎麼突然這麼問?」她疑惑的盯著花嬡淇。
「因為我訂好機票了,明天就回馬來西亞。」她宣佈著她的決定。
「回馬來西亞?不用上課嗎?公司怎麼辦?少爺知道嗎?」戎媽一長串的問題全問出口。
「別懷疑,明天就回去。」她站起身,「管家媽媽,別忘了我們『豐凱』的總公司是在馬來西亞,還有,學校的事我都處理好了。快去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很早就要去機場。」
她一蹬一跳的躍上樓梯,接著轉過身露出她一貫的天真笑容,「別發呆,動作快!」
然而,她背過身的微笑,已經蒙上沉重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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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機在跑道上加速,驟升的高度讓她一時不適,直到壓力退去她才睜開眼。
台灣!她再一次的離開。
從今以後,台灣只會是她的記憶裡的一段,只會是地圖上米粒般大小的一點記號。對她花嬡淇而言,將不再具有任何重要性。
從今天起,她花嬡淇將完全只屬於「豐凱」,屬於爸爸的女兒。
只要是牽涉到「豐凱」的事,她將會以生命去守護,絕不需要別人插手、也不讓別人有插手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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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裡昏暗萎靡的燈光、音樂盡情流瀉著,城市的孤男寡女在深夜群聚在這裡,撫慰孤寂的心情。
吧檯前的兩名男子習慣性的以手肘撐著桌面,睥睨的看著PUB裡人們慵懶、詭譎的醉態,耳朵湊近交談著。
他該如何跟舅舅交代,因為他的大意而毀了嬡淇的清白,因為他忘不了對語嫣的虧欠,害嬡淇負氣回馬來西亞,他實在殘忍……
「喂,回魂行不行?」被忽視許久的宋悅然不甘寂寞的喊著。
從維熙隱去愁苦的心情,露出招牌的露齒微笑。
「死木頭,成天只會白癡的笑,你就不會跟我聊聊天嗎?」宋悅然最無法忍受毫無攻擊力的對話者,那只會使他的語言能力在無形中退化到無能,卻不自知。
「聊什麼?」他問。
「噢,你是蠢蛋啊!真不知道你老媽生了一張性感的嘴巴給你做啥用!暴殄天物。」
「吃飯。」他簡單回答。
「算你狠,從維熙,如果你不是我同學,我早一腳把你踹到路邊去了。」宋悅然嘰哩呱啦的抱怨。
「老宋——」他懶懶的笑,「你可不可以安靜五分鐘?」
「你——」宋悅然為之氣結。
從維熙淡淡的說:「媛淇離開台灣了。」
「去哪?」他搖晃著杯中的液體。
「帶著戎媽回馬來西亞。」
「觀光探親啊!」他笑問。
從維熙愛笑的表情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止境的苦澀。「不是,是離開我。」
「離開你?」宋悅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解的看著好友。
「我傷了她的心,毀了她的清白,讓她失望透頂……」他痛苦的閹上雙眸。
「維熙……」宋悅然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從維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