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麼不近人情呢?」她洩氣地垮下肩,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失望神情,歎氣道:「我在造型界也算佔有一席之地,雖然稱不上美容教主,可是我發言也挺有公信力的。好不容易我想發揮自己的長才與專業,將你從「獷男」變身為【型男】說……」
他硬生生地隱忍下體內奔騰的情動。再繼續垂涎她的美色,他才會從「獷男」變成「瘀男」——積鬱著滿腹慾望而瘀結得內傷的男人!
「少來!」他側身,與她保持一臂之遙。「明明是妳幫雜誌的美容保養品當評鑒人,現在找不到白老鼠做實驗才要拉我下海!」
他揚高挺直的鼻樑,鄙視著。憑她這點彫蟲小技就想誘他上當?門兒都沒有!
「你、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抹黑中傷我的一片赤誠!」她撫著胸口,一副受傷吐血的受辱表情。
「拜託妳,不要再演戲了好不好?妳是造型師,不是演員,這麼愛演不會進軍演藝圈喔?」
「我是在培養第二專長,接受職前訓練。」她笑得皮皮的,自以為幽默地接口。
他瞪視著她。這個丁薇光真是生下來毀滅他的,他早該料到的!
老虎不發威,她簡直把他當成一隻病貓,完全無視子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任性地為所欲為了!
「丁薇光,我限妳在十分鐘之內把桌面整理乾淨,否則等會兒我一定會把那些面膜全都掃進垃圾桶裡!」他威悍地斥道。
懼於他的怒氣,她縮著肩膀,將琳琅滿目的保養品全都收進袋子裡。
「是妳和我簽定【共同居住綱領】的,如果要維持居住的平和,就該努力恪守!」他板著臉,提醒她。
「唉……」她輕逸出一聲歎息,委屈地抱怨道:「現在【中央政府】在干涉【地方自治】了,連擺放一些東西都要被嫌棄……」
「妳最好閉上那張聒噪的小嘴!」否則他一點兒都不介意使用外力封緘住她喋喋不休的紅唇,將她的怨言悉數吞噬入腹!
「現在不只民工政治離我愈來愈遠,連僅剩的『言論自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她繼續自得其樂地演著獨角戲。
她發現,挑戰他的耐性是一件很好玩的事。雖然他的外表僳悍豪邁,但是內心卻是溫柔細膩的,只是老喜歡用粗率的動作來隱藏住真實的自己。
愈和他相處,就愈喜歡他散發出來的那股溫暖又沉穩的氣息,讓她飄蕩空虛的心田忍不住偎向他,尋求那股令人安心的感覺。
「還有,根據我們的協議!第四條、衣著必須合宜,不得過分暴露。所以不准妳再穿著隨興地出現在客廳!」
他撫著抽痛的額際,開始懷念起初初相識時,彼此間劍拔弩張的情景。現在的她,簡直頑黠得令他哭笑不得。
「有什麼關係,反正又沒有【人】會看到。」她灑脫地說道。
歐陽烈的俊臉已經陰成灰黑色了,他實在不想提醒她,他不只是個「人」,而且還是個情慾勃發的「男人」!要不是他的自制力和道德良知過人,早就變身為「狼人」,上演惡狼撲豐的戲碼,把她生吞入腹,以解男性的飢渴了!
他深吸口氣,從牙縫裡進出幾個字來。「反正,就是不准妳再穿無袖的上衣和過過短的褲子出現在客廳裡!」
「我不介意你也穿短褲出來客廳閒晃啊!」她轉過臉,漾起一抹淘氣的笑容。「還是你對你的飛【毛】腿自卑?我這裡還有新上市的菠蘿酵素除毛膏,保證無痛、連根拔起,要不要試看看?」
她繼續不死心地誘哄著他當白老鼠,好讓她能寫下使用心得,發佈在雜誌上,藉此賺取外快。
「丁、薇、光!」他怒吼著,力圖重振一家之主的權威。
「我又沒有耳聾,不必吼那麼大聲啦!」她揉著發疼的耳朵。
「還有,把妳那個裝著笨金魚的玻璃缸拿去放在陽台,不准再給我擺在茶几上!」
「要是把魚擺在陽台上,牠們會很寂寞耶!」
「如果妳繼續把牠們放在茶几上,當心我會把牠們烹煮成一魚三吃!」
她嘟著嘴,雙手捧起透明的魚缸,哀歎道:「唉!已經有人餓到【飢不擇食】的地步了……」
他閉上疲憊的雙眸,悻悻然地提醒著。「限妳在十分鐘之內,將客廳恢復原狀!」
薇光馴順地捧著魚缸,準備跨離客廳。俯下臉,她低視著心愛的金魚。
其實,她不喜歡養魚,因為太滑溜了,又不能撈在懷裡護慰著,但是為了鍾尚諾,所以她愛屋及烏,細心餵養著他留下來的寵物。
這缸魚,是她愛情的延續,也是支撐著她脆弱思念的憑借。
自從上回在餐廳裡分手之後,她就聯絡不到鍾尚諾,打了手機不是無人接聽就是忙線中,傳了簡訊又不見回應,讓她沮喪到快得憂鬱症,忍不住質疑起他對自己的真心。
她恍神地陷入思緒中,不小心踩到亂丟在一旁的室內拖鞋,雙腳打滑,整個人往後傾倒。
「啊|」她爆出驚駭無比的慘叫聲,狼狽地跌躺在地上。
她手中的魚缸硬生生地摔毀在地板上,玻璃進裂,碎片散落一地,水四溢漫流,弄濕了地板,金魚掙扎地彈跳著。
「該死的!」她淒厲的慘叫聲扣住歐陽烈的步伐,他立即旋過身來。
薇光一心想營救地板上的金魚,因此不顧後背的疼痛,努力從地上爬起來,手和腳都被玻璃碎片扎到,劃出一道道的血口來。
「不要動!」他喊住她,低吼地飛奔至她的身畔。「妳到底是在幹什麼?」
「我的魚……」她焦急地蹲下身,光裸的腳底扎進銳利的玻璃碎片,痛得令她擰皺眉心。
「都叫妳不要動了,妳還在做什麼!」他趿著拖鞋,將她從濕濘的地板上打橫抱起來。
「先救我的魚……牠們不能死……死了我怎麼向他交代……」她吃痛地慘叫著,一心都懸在金魚身上,就怕牠們也被碎片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