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之後的你慾望有多強烈,我比誰都清楚。那只是酒精催動的情慾,根本不是喜歡!」
愛莉的這句冷語頃刻間打破小眉的妄想。
「妳要這樣解釋也行。」奚齊挑眉淡笑。「還有什麼帳要算?那筆四十萬嗎?我給了羅傑。」
「你『給』他?!」愛莉的聲音尖銳地拔高。
「沒錯,不用還的那種『給』。」奚齊回答得一派淡然。
「奚齊,這件事你居然沒有告訴我!」
「我不說妳也知道了不是嗎?」
「為什麼要拿四十萬給羅傑?你明知道他欠了一屁股債,根本是一個無底洞,你為什麼還要把錢丟進那個洞裡?」
「我的錢,我有支配的自由,不是一定要得到妳的批准。」
「我是你的女朋友!」
「是,但妳不是奚太太。」
小眉逃難般地來到門外,靜靜坐在樓梯間的角落,聽著他們激烈的爭辯,思緒一片混亂。
「奚齊,告訴我,你是因為醉了,所以才會說這些話。你告訴我,剛才對我說的話都是無心的。」
「不是無心,是真心話。」
奚齊的回答讓小眉的心臟猛地一縮。
屋內驀然間一片死寂,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面突然發出刺耳駭人的碎裂聲,一聲接著一聲,驚天動地。
小眉渾身緊繃,下意識地摀住耳朵,一顆心懸到了喉嚨口,聽了很久才聽出來,那些刺耳的碎裂聲是摔破酒瓶發出來的。
「奚齊,等你明天醒來,你會後悔今天晚上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她聽見愛莉聲嘶力竭地怒吼完,然後砰地一聲奔出大門,沒有看見坐在角落的她,直接衝進了電梯。
在愛莉進電梯之前,她看見她的眼睛恨意灼灼,燃燒著激烈的怒火。
小眉怔怔地坐了許久,直到心跳慢慢回到正常的頻率,這才起身,移動著微僵的雙腿,輕輕慢慢地走進屋裡。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壁掛酒櫃裡的酒瓶沒有了,看來是被愛莉全部砸了個稀爛。她看見奚齊閉眸斜倚在沙發上,坐在遍撒一地的紅酒和玻璃碎片之間,整個人被香醇濃郁的酒氣包圍著。
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她不敢脫鞋,直接穿著鞋子進屋,但是她發現奚齊赤著的一雙腳竟然沒有任何保護,就這樣踩在玻璃碎片上,紅酒在他腳下流淌著,造成一種視覺上觸目驚心的錯覺。
「奚齊!你沒事吧?」她踩過一地昂貴的紅酒,慌急地奔過去,輕輕捧起他的腳仔細察看,果然看見幾片碎片嵌入他的腳心,比紅酒還殷紅的血絲細細蔓延開來。
一股憐惜的情緒佔據了她的心,她起身翻找抽屜,找到一個簡易型的醫藥箱,回來把他的雙腳抱在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傷害他的玻璃碎片。
「怎麼搞成這樣?」她用力喘息著,淚水悄悄在她眼中聚集,但她並沒有任自己的淚流下,一徑專心地處理著他的傷口。
「這種華麗的結束,很符合愛莉的style。」奚齊沉沉地低笑。
結束?小眉的心重重一跳。是濃郁的酒氣?還是奚齊酣懶的輕笑聲?她覺得腦袋昏眩得很嚴重。
「你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許明天醒來,你就會後悔了。」她不知不覺地說了愛莉說過的話。
「我不會。」他坐起身,看見她的眼睛濕亮亮的,漾著似水波,似星辰的柔光。「妳哭了嗎?」他忘形地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像要確認什麼。
小眉輕抽口氣,似乎受到驚動似地顫慄了一下。「沒有。」她迅速推開抱在懷中的雙腳,急切地站起來。
「先不要走!」奚齊扯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小眉失聲一叫,整個人跌進他懷裡。
她的鼻尖撞上他堅硬赤裸的胸膛,麝香般迷人的男性氣息、醉人的酒香,將她的意識攪得一團混亂。
「我……不要……」她虛弱地掙扎著。
奚齊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將她拉倒在沙發上,壓在自己身下。
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讓她失去了掌控思緒的能力。近距離看著他濃翹的長睫、黑鑽般的瞳眸和性感的薄唇,讓她有種靈魂出竅、神魂蕩漾的飄浮感。
酒,如果只是用聞的,也會醉嗎?酒精真的是催情的春藥嗎?
來不及思考太多,小眉看著他俊美的臉龐緩緩俯近,覆住她的紅唇,給她一個不容逃脫的吻。
她不想逃,也沒有力氣逃,她全身的細胞都在渴求品嚐他嘴唇的觸感,因此情不自禁地啟開唇,接受他舌尖甜蜜熱切的探索。她聽見襯衫和胸衣被他解開的聲音,有種難以言喻的舒適鬆弛感泛遍全身,她不自禁地弓起身,當解脫束縛的胸部觸到他堅實火熱的胸膛時,她聽見自己發出柔細的低吟聲。
隱匿在奚齊體膚之下的巨獸被喚醒了,他動情地摩挲、吮吻她的頸肩和鎖骨,雙手急切地解開兩人的衣物。當他抬起她的雙腿環跨在他的腰上時,她心悸地停止呼息,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似的,有種被催眠的癱軟,她無力地攀附著他的肩背,眩亂地閉上眼。
奚齊以一種溫和的節奏進入她的身體,貫穿她的世界,在身體被穿透的那一瞬間,她覺得靈魂也被他穿透了……
*** *** ***
「快點起床!快點快點!你要遲到了!別再賴床了!」
奚齊聽見他的專屬鬧鐘準時發出叫喚。
他覺得腦袋裡有千軍萬馬在奔馳,瘋狂得像要踏爛他的頭。
「唔……」他痛苦地呻吟,迷迷糊糊地翻過身,咚地一聲巨響,整個人掉到了沙發底下。
「你在幹麼?」小眉從廚房跑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痛死了──」奚齊捧著快要爆裂的腦袋,一臉迷惑地看著四周。「我怎麼睡在這裡?」
小眉古怪地盯著他。
「昨天晚上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