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臉頰,想讓意識集中一點。「好吧!你要聽哪一個?」
「全部。」
「全部?那要念多久?」安可琪直想咬他一口。
是,她是咬了,不過是在又吞了一口酒之後,她氣呼呼的咬住他的唇,可最終又怕他會痛,咬了一秒不到又放開。
「快念!」他催促。
念、念個屁呀!
她現在連手裡捧的是什麼都快看不清楚了,她用力地甩了幾下頭,提振些許精神。
「念呀!」趁她反應遲鈍時,他藉機又將一口烈酒強灌進去。
漸漸習慣了喉中的灼辣感,安可琪不再難受,但腦子卻已失去思考能力。「你、你不准再打擾我,不然我就不念了。」
好討厭,要她念,又一直打斷她。
她揮手趕他,目光卻始終沒辦法對準手中的書。
「好,讓你念,快點。」
等了半天,她依然沒反應。
他摸著幹得差不多的長髮,注意她垂著腦袋的模樣,應該醉得差不多了。「你還不念,我看你很想要我餵你喝酒是吧!」
捧著那張紅通通的小臉,聞到她帶著酒味的吐息,還有幾聲近乎呢哺的聲音。
「你、你不能再灌我……我會醉的……」
咚!
垂了幾下頭,很失敗的撞上男人的肩頭,無焦距的眸子闔上,代表陣亡了。
迪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床上酣睡的女子,搔她癢,她毫無反應:在她耳邊大叫,她動也不會動一下,看來她是睡死,不,醉死了。
慢慢的,他的唇角揚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抽走她腿上的笨重故事書,替她蓋上薄被,並且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就是要讓你醉,才不怕你再偷跑。」
這微笑是計謀成功的微笑,他終於可以心安了。
*** *** ***
翌日一早,宿醉的頭痛讓安可琪毫無反抗能力,半哄半命令地被人騙起身刷牙洗臉,朦朧中,她被載到公司,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日——某人忙碌辦公,她則在小套房裡捕眠,時間一到,自然有人哄醒她解決午餐。
等她終於睡飽了,有精神了,某人也下班了,結束晚餐回到家後,某人再度使用同樣的手法,讓安可琪二度成了醉美人。
這樣週而復始,清醒也好、昏迷也罷,安可琪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跟他在一起,三天來根本沒有私人時間。
就算腦袋再慢半拍的人,也可以察覺出他的惡意。
這就是給她的懲罰?讓她每天頭痛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坐在小套房的床中央,她嘲笑自己有多久沒瞧見晴朗的紐約天空,好難得,今天她下午三點就清醒了。
隨身帶來的小背包裡,此時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她抓來手機一聽。
「安可琪!」
這聲音……「艷姊?」
被她老公一整,她根本沒腦力想到人在飯店的艷姊。
「艷你的頭!你還記得我嗎?」打了幾天電話都找不到人,徐嬌艷是擔心甚於生氣。
「抱歉,我不是故意忘了你們,你和小明還好嗎?」
「哼哼!好什麼?飯店缺空房,要我這種沒預約的房客明天退房,我們就快被飯店趕出來了,本想找你看看能不能借住你家,結果你這女人有了老公就把朋友晾在一旁,太過分了。」誰知道這傢伙一回家就不見蹤影。
「抱歉,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再跟你解釋。」一時很難講清楚她的家務事。
「算你有良心,知道要出來見我,好吧!我們約在咖啡店碰面,這裡是……」
「嗯,等我。」安可琪在鏡子前整理儀容,躡手躡腳的打開連通迪凱辦公室的門,把頭一伸。
沒人。
她鬆了一口氣。
不想見他,這個惡質男人太難掌控,只要隨便一個挑弄的眼神,都能讓她像個不知所措的少女,任憑他擺佈欺負。
安可琪撕下便條紙,寫下要出去的留言,擺在那張大得嚇人的辦公桌前。
可惜人還沒碰上把手,門卻在她面前被推開。
銳利眸光從她早早恢復清醒的小臉下移到想往外溜的兩條腿,開始冒出不悅的火花。「你打算出去?」
迪凱揮了一下手,示意後頭跟進的部屬先退出,他往前一進,把安可琪推入內,門在他的掌下一關。
「被關了這麼多天,我當然想出去呼吸空氣。」
不理會她的嘲諷,迪凱臉色一沉。「要去哪?」
她沒骨氣地倒退幾步,吞下恐懼的唾液,「我跟艷姊約好,要去喝咖啡。」
想到什麼,她忙補充道:「艷姊就是徐嬌艷,以前我在台灣的老闆,她半個月一剛來紐約……」
「我知道她是誰。跟她說改約到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吃個飯。」等下他有個會議,走不開。
「為什麼要改約晚上?我現在明明有空。」
「你以為我會讓你自己去?」
「難不成你要跟?」確認到男人臉上的肯定答案,她詫異道:「艷姊是找我,又不是找你。」
「從現在開始,你到哪,我都會跟到哪。」
言下之意,她休想離開他的視線。
「你看這麼緊做什麼?我又不會跑掉!」一股莫名的怒意被點燃,她頂了回去。
「對沒信用的人,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一次?」
「跟你說過我不是偷跑,我只是……」
「只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故意用離開來嚇我?」他的口氣跟著一凜。
「你……凶什麼?我、我本來就沒有真的離開你的念頭。」氣勢突然消失,安可琪吶吶道。
看來她老公依然耿耿於懷那件事。
咦?等等,安可琪恍悟地想通了,故意將她灌得昏天暗地,其實是不再讓她有離開他的機會。
埋怨的心情瞬間變了,她看他的目光放柔,「我沒有離開你的意思,從嫁給你開始,一直都沒有,好啦∼∼我承認我是有生過氣,氣到想過要離開……」
男人臉色更加的陰沉,但她心裡卻樂了一下。
「但是,我捨不得呀!真的,跟艷姊出去玩的時候,每到晚上睡覺,我腦子裡就都是你,還常常後悔我到底是為什麼耍脾氣一個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