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以如此脆弱?她不是都這樣堅強的活過來的嗎?
當周圍又再度陷入寂靜,手機的聲響就清晰得叫人無法忽視,一封簡訊是言承揚傳來的。
老地方見。
耀群心想,也許是他安排司機送她上下班,於是收拾東西上她戲成為萬劫不復的電梯朝B2前進。
電梯門一開啟,司機等候在外,一如往常的為她打開車門。
「謝謝。」
心不在焉的坐上車子後,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鬆懈。然而當她注意到車內等候多時的人,隱忍一整天的情緒頓時像山崩地裂般的強烈湧現,耀群怔怔的凝望著他,眼眶充斥的淚水模糊她的視線。
言承揚默默無語,敞開他的雙臂等待她的停靠。
委屈的吸吸鼻子,待波濤洶湧的情緒緩和後,她才緩緩的偎進他溫暖的胸膛。「不是要在香港待上三天,怎麼回來了?」
「我把事情交給石允處理。」
「偷懶的老闆!」她戲諺的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吃飯了嗎?」
耀群搖搖頭。
「回飯店吃點東西,你累了一整天。」言承揚將她安置在懷裡,提供她休息的胸膛。
一整天沒有進食,也許是因為這樣而折騰壞了她嬌貴的胃,一回到飯店,言承揚叫人送上的晚餐害她在浴室吐了半個小時,幾乎虛脫。
「怎麼樣?好點了嗎?」言承揚蹲在一旁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好受些。
她虛弱的對他一笑,「我沒事。」
「去醫院讓醫師瞧瞧吧。」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連出門都有困難,難道你還想跟記者玩追逐戰?別忘了下面還有我們YDS的記者。」耀群堅持。
「可你的胃這麼不舒服。」他實在很擔心,眼見她的臉蒼白的嚇人,性情直的她還是不肯妥協。
「我好了,現在好了。」她抬頭證明。
「不行。那我請個醫師過來瞧瞧。」將她抱回床上躺著歇息。
「言……」來不及阻止他堅定的身影。
過了半晌,他果然領著一名醫師和護士小姐來到房間。
折騰許久,她又躺回溫暖的床褥,興許是累了,總覺得今天過的特別漫長,她瞇著雙眼漸漸睡去。
當她再次醒來,房間內的燈光一片暈黃,時鐘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鐘,然而身邊的床位卻是冰涼。
「言?」她下床喚著他,寂靜回應她的聲音。
或許他還在書房吧!披上睡袍,朝書房的方向走去,但是空蕩蕩的書房,冷清的小客廳一再的否定她的猜測。
三更半夜,他人不在飯店的套房內歇息,會是去哪裡呢?找不到他,耀群怎麼也睡不著覺,坐在沙發上,隨手將抱枕摟在懷中,等候他歸來。
凌晨三點鐘,她聽見門把的旋轉聲,渾身一震,精神馬上來了。
「怎麼跑到客廳來?」一見到她穿著睡袍坐在沙發上,言承揚連忙走到她面前,單腳跪在她身旁審視,生怕她有一絲不舒服。
「找不到你,所以到客廳等你。」握住他撫著她臉龐的手。
「耀群。」
「什麼事?」
「醫師說你懷孕了。」
聞言,耀群驚訝的看著他的眼睛,繼而看著自己的肚子,「真的嗎?」
「是真的,我們的孩子正乖乖的睡在你的肚子裡。」探頭趴向她的腹部,「耀群,我安排你到美國待產好不好?」「為什麼?我還有工作啊!」她直覺的說。
「你現在有身孕,狗仔隊的記者追著你不放,我知道你在辦公室被同事排斥,為了讓我們的寶寶安全出世,我想帶你回美國,等小孩出生後,你想回來定居,我就陪你回來,好不好?」言承揚抬起頭望著她,等候她的答覆。
「公司要怎麼交代?」
「留職停薪,出國進修。」 他早都安排好了,就等她點頭。
「你堅持?」她反問他。
他點點頭,「是的,我堅持,但我仍希望你告訴我肯定的答覆。」
不知怎麼的,她的眼眶忍不住泛紅,許久,「好,我答應你。」
心知肚明,爆出這樣的排聞,別說記者們不會放過她,整個新聞部可能也無法接受她繼續持下去,她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她願意拋下台灣的紛紛擾擾,跟他到美國待產。
隔天,耀群就像迷霧般消失在台灣的新聞界,消失在YDS。
第七章
住進言承揚位於美國郊區的言德山莊已過了半年的時間,絕大多數的時間他會留在美國陪她,然而有時應工作需要得台灣、美國兩地飛。聽說老太爺到瑞士修養,諾大的房子除了各司其職的僕傭外,就只有耀群一人。不用工作,每天時間多得讓人心生厭煩,不是成天害喜便是上床休息,未免自己悶得發瘋,她開始練起書法,一方面消磨時間;一方面修身養性順便做好胎教。今天精神好了些,她便躲在書房執筆揮毫,管家突然來敲門。平常管家知道她在書房練字時不喜歡被打擾,今天突然來敲門真是希奇。「常媽什麼事?」擱下手中的毛筆,她緩緩起身去開門。
「老太爺回來了。正在大廳。」常媽恭敬的彎著腰。
老太爺?!言的爺爺從瑞士修養回來了?!
「我換件衣裳就下去。」
離開書房回到臥室更衣。初次與言家的大家長見面,耀群心中很緊張,扣子還茶點扣錯。八個多月的大肚子讓她走起路來很不方便,搖搖晃晃的,幸好有常媽在一旁攙扶著才不至於用滾的。一見到老人家洞悉世事的雙眸,耀群緊張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老太爺您好。」聲音有些發顫。老人家嚴峻的表情,著實讓人不敢親近。「她是誰?」言老太爺威嚴的問著常媽。
「是少爺從台灣帶回來的少夫人,準備在這兒待產。」常媽避重就輕的回答。
「幾個月了?」他看著她渾圓的肚子問。
「八個多月。」耀群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是杜家的丫頭?」
他銳利的目光依舊在她身上徘徊,耀群終於知道言承揚敏銳的性情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