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群靜默的看著,這人有點陰沉,腦子思緒很靈活,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的嘴巴,老是說得她啞口無言。
「媽咪,我肚子餓了!」遲遲等不到母親進來,言子靖可憐兮兮的從門口探出一張小臉。
「對不起子靖,再等一下就好了。」蹲下身子,她安撫的親親兒子的臉頰。
「這件事你可以好好考慮,決定如何再跟我聯絡,當然你也可以到RTV看看環境再決定。」宋悅然表現最大的善意,「子靖,對不起,叔叔害你肚子餓了。」他撤下公式化的臉,純粹和孩子道歉,但是背地裡還是要軟化孩子的排斥,好進而朝他母親的考量進攻。
「沒關係,我原諒你。」言子靖人小鬼大的回答。
宋悅然一怔,心想,真是個小鬼靈精,不過還挺對他的眼!
「張小姐,這件事你慢慢考慮,我先告退。」他微微一欠身。回到車上駛出這寧靜的住宅區。
耀群望著遠去的車影,心情陷人長久以來的第一次矛盾。
「媽咪,」兒子扯著她的衣袖,「叔叔找你做什麼?」
「去電視台工作。」她接著他走進屋內。
「電視台?是像播卡通的YDS那樣的電視台嗎?」
YDS近年來大量製作兒童節目,言子靖就是YDS的忠實觀眾之。
「有點像,但是他們不播卡通。」雄群解釋。
「那我是不是可以在電視上看到媽咪?」小小的眼睛為這個夢想中的想望而瞪大。
「有可能!」她到廚房張羅著今天的晚餐。
「真的?!媽咪你答應叔叔了嗎?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告訴妮妮她們看電視?我要讓她們知道,子靖沒有爸爸,但媽咪很厲害!」言子用認真的說著。
「誰是妮妮?」
「上回聖誕節,我把一支棒棒糖塞給她,要她當我的女朋友的那個同學。」煞有其事的說著他的小情人。
耀群想起那天的情形,兒子霸道的堅持那個小女生非收下那支棒棒糖不可,不但弄得小女生很害怕,就連小女生的母親都束手無策,尷尬的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子靖小小年紀,倒也拉風的交起女朋友,那性子真像他耍賴的爹。
像他爹?耀群心揪了一下。
負氣離去後,不知道他過得好嗎?
「司機叔叔謝謝。」手臂一揮,好動的身子從車子竄出來,言子靖背著書包飛快的跑向電梯,搭著他覺得很神奇的電梯來到十二樓的辦公室,以前他都沒機會搭電梯,所以一直覺得很新穎。
當耀群決定再度復出,言子靖身份的曝光是意料中的事,他們也惟有在安全方面加強.妥善的保護言子靖。
而當司機打電話說他搭上電梯時,宋悅然就馬上到電梯門口等候。
「電視台叔叔!」電梯門一開,言子靖高興的撲上宋悅然。
「子靖,回來啦!」宋悅然讀讀他飛揚的頭髮。
耀群到日,上班已經半個多月了,就如當初所約定的,公司提供最完善的福利,包括對言子靖的照顧。
「媽咪呢?我今天做了一個面具,是要送給媽咪的!」言子靖手舞足蹈的扯開天真的笑容。「快結束了。」宋悅然帶他一同回到辦公室。
「大哥哥!」言子靖嘴甜,一進辦公室就跟大家熱絡的打招呼,讓這些人有借口撇下手邊的工作,圍簇在他身邊嘻嘻哈哈的。
「子靖,我好想你幄!」一個接著一個,全奔到言子靖跟前,高興的把玩著他從幼稚園帶回來的新花樣。
「咳,璽貞,Run-down出來了嗎?德豪,新聞帶做好了沒?」宋悅然見大家玩的忘我,不得已只好—一開口點名,清除言子靖身邊的偷懶傢伙。
「是,馬上來!」見頭兒開口,大家識趣的假裝忙碌,一哄而散。
「子靖,你媽咪交代要先寫功課。」宋悅然把他抱到一旁的位於上。
「好。」收拾手上握著的玩具、糖果,從包包裡拿出英文教材,言子靖專心的練習著句子。
「小子,放學啦。」RTV新聞部的採訪主任從維熙自攝影棚回來,大掌摸摸言子靖的頭。
「主任叔叔。」言子靖側過臉綻放笑容。
「結束了?」宋悅然問。
「嗯,OK!」
「小從,那傢伙聽說到台灣來了。」宋悅然一臉打趣的模樣,還帶點邪惡的表情。
「是該來了,我就不信他能忍耐多久,有咱們兩隻優秀的蒼蠅在旁飛舞,他想不緊張都難。」從維熙挑眉,接著朗聲大笑。
「蒼蠅?叔叔,你們是蒼蠅?」言子靖撂下手中的課本,誇張的捂嘴驚呼他所聽到的。
「誰是蒼蠅啊?小寶貝!」用群從身後樓住兒子。
「媽咪!」言子靖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叔叔說他們是兩隻蒼蠅。媽咪,男生都是蒼蠅嗎?那我算不算是小蒼蠅?」他疑惑的問。
耀群不急著回答兒子的疑問,她眨眨眼睛看著與兒子比鄰而坐的兩個禍首,「誰來告訴我哪來的『蒼蠅說』?」
共事一段時間,她清楚的瞭解到宋悅然簡直是隻老狐狸,不僅老奸巨猾,還是個城府絕深的傢伙,不遜於企業界的人士。無奸不成商,她倒覺得來悅然比較適合從商,順便可以讓他的長處得以發揮。
至於從維熙就稱得上是笑面虎,成天笑得心無旁騖、善良可欺的模樣,偏偏他也是那種會設計陷講,讓人信以為其一腳跳進去的人。
「沒,哪有什麼『蒼蠅說』?是子靖耳誤,聽錯了。」宋悅然稍稍收斂不羈的神情,正經八百的說。
「對呀!」從維熙搭腔,「耀群,趕快順槁,免得晚間新聞的時間來不及。」分散她的注意力。
「快去忙吧,兒子我會幫你盯著。」宋悅然左右來回的旋著椅子,避重就輕的說著。
「別教壞他!」耀群倩不過這兩個人的人格,臨走前還義正辭嚴的脫了宋悅然一眼,警告他小心。
雖然不大信任他們的為人,但她熱愛她的工作,且他們也有履行當初的條約,所以她想只要自己做好工作的事們,律己待人,不與他們多有牽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