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早起的生活對渴睡如命的她有點痛苦,痛苦到幾度想跳樓了結生命,但是為了這個「馬吉兄弟」,只有咬牙撐了。
沒有人前一天凌晨三點才睡,第二天七點起床會是精神奕奕的,又不是嗑安非他命,也不是堪稱奇葩的蕭大美女,精神不濟是一定的。
「駱以楓,吃早餐了。」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不過踹向床上的腳,可一點都不馬虎。
「嗯……」床上的人好夢正酣。
從那被書本佔滿的桌上挪出一點位置,手上一袋燒餅油條、豆漿就擱在上頭,轉身看看那個榮幸得到她看顧的傢伙竟還在倒頭大睡,這讓花容格更想再多踹他幾腳洩恨。
賴床原本是她的拿手絕活耶,怎麼換成他了?
「今天是假日,不急著上學,多睡一下應該不為過吧!」駱以楓閉著眼喃喃的說。
她聞言走到床邊,推了他一把,讓床空出一點位置,她閉上眼,砰一聲,倒頭呼呼大睡,這回可能來場大地震也震不醒她了。
當規律乎穩的呼吸聲傳來,剛剛蒙在被子裡的頭卻賊溜溜的從被窩裡探出來。
其實他早醒來,不過為了讓她滿足叫人起床的成就感,才賴在床上佯裝睡熟,孰料,她一點都瞧不上這丁點兒的成就感,把早餐一擱,推了他一把,就呼呼大睡起來。
這丫頭,當真卯起來睡了,果然早起對她來說是一件為難的工作。駱以楓不禁搖頭歎息,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側過身,他單手撐在額側,靜靜的看著花容格闔目沉睡的樣子,笑逐顏開,但是他的眼底深處卻又深奧如海。
愛人是一件幸福的事,如果容格也愛他,那這無疑是令人心蕩神馳的喜悅,但倘若不,一相情願的下場可能會是心力交瘁的失落。
想問她愛或不愛,卻又生伯表錯情逼得她逃逸無蹤,同衾共枕,這已是他求了許久的幸運。
「唉……」他無奈的歎息,那是為愛苦惱的長吁短歎,然而歎息後,酸甜交雜的情愫發酵,又是一股令人難忘的滋味。
伸出食指,克制不住想碰觸她的衝動,他的手指描繪著她的眉、她的眼,那小巧的鼻和淘氣的嘴,「傻丫頭啊傻丫頭,在你心裡可有我駱以楓?」
驀然,身邊的人翻過身,正面對著他,所幸依然是酣睡未醒,讓駱以楓忐忑的心暫告平歇。
無言凝睇,那是因為太多的愛,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飽滿艷粉的唇似乎在招呼他上前,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容格,吻醒了你,你會不會對我說你愛我?」他自言自語,完全是一個為愛瘋狂的少年仔。
忽地,一個念頭興起,他鼓起勇氣,緩緩的湊上前,先是極盡所能的輕柔碰觸,繼而是完全的吻上。
突然間,她有了回應,這讓他更是瘋狂投入,不敢坦言的愛意彷彿想要藉由這個吻一次道盡。
然而下一秒,那雙睡眼沒預警瞪得老大,嚇得他愣了半晌,倉皇的離開那令人意猶未盡的唇瓣,起身背對安坐。
「完了……」罪證確鑿,他的心不安的劇烈跳動。
「不是金城武——」花容格坐起身,捂嘴驚呼。
金城武?「什麼金城武?關他啥事?」駱以楓皺眉回看她一眼,下床逕自走向盥洗室。
什麼跟什麼嘛!竟然以為他是金城武,她真是睡蠢了。
半晌,「啊——」花容格發出驚天地位鬼神的吶喊,哀悼自己吻錯人了,「我的金城武呢?明明看到的是金城武啊,他還對我說,容格,吻醒了你,你會不會對我說你愛我?」
看著駱以楓的背影,她幾乎要昏厥,這傢伙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短褲!這個宇宙、世紀、超級大色胚!
「駱以楓,你在搞什麼鬼?」
從盥洗室探出頭來,他滿口的泡沫,咬著一支牙刷,「刷牙啊!」話說得很含糊,然後二度躲回盥洗室。
一躲回裡面,他懊惱的猛敲自己的腦袋,上一次吻她可以說是喝醉酒,那這一次要用什麼理由搪塞?她一定會把他砍成八段扔去餵狗的。
「刷牙!沒刷牙還冒充我的偶像偷吻我……」怒火幾乎要從花容格的雙瞳竄燒而出。
她衝到盥洗室門口,掄起拳頭,頗有擊鼓鳴冤的態勢,二話不說便往單薄的木板門狂擊亂打一通。
「駱以楓,出來,你給我滾出來!駱以楓——」
眼見整個門板就要龜裂四散,站在洗手台前侷促不安的駱以楓連忙調整不安的情緒,深呼吸後,戴上面無表情的面具,一鼓作氣的把門打開。
「出來了。」他的身軀把整個門口完全堵住。
「你這豬頭三,下流大色胚,你幹麼冒充金城武親我?」
「我哪有冒充他。」
「還說沒有,我明明就看到金城武,他還跟我說話,怎麼後來吻我的人變成是你?」一雙拳頭轉而捶打著他光裸的胸膛。
「是你想太多,我吃飽撐著冒充金城武幹麼!」
我駱以楓吻你就吻你,關金城武啥事?這白癡的女人,腦子不知道都在想什麼?
「你這下流男人,趁著我睡覺偷親我,更可惡的是連刷牙都沒有,你是存心想害我中毒啊!」食指豎起,盛氣凌人的直逼駱以楓的鼻子。
「喔,那我現在刷完牙了,就可以親你了吧?」
話一落,雙手抵在盥洗室的門框,彎腰低俯,又是一個吻襲上花容格喋喋不休的嘴,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然後用著他諱莫如深的眸子,靜靜的瞅著呆傻的她。
「你……你在做什麼?」花容格簡直不敢相信,瞪大一雙水靈的眼,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胸口。
「吻你。」
「你怎麼可以吻我?」她的尾音稍稍飄揚,洩漏她震撼的心情。
「為什麼不可以?我已經刷過牙了。」他存心激她,誰叫她一醒來竟對吻她的他感覺大失所望,只因為他不是金城武,這讓他好悶。
「你這渾球——」吼出一聲咒罵,那發尖的音調劃破假日的早晨,差點嚇跌了在天空翱翔的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