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我為你做什麼?」輕揚起睫,葉拜星幽幽地問。
他皺眉瞅著她,再一次重申:「妳別多想了,我把妳當妹妹!」
他把她當妹妹?葉拜星怔在原地,因為他的話鬆了一口氣,卻也忽略不了心中強烈的失落。
「我說過,我妹妹的死給我很大的打擊,三千萬對我來說只是小錢,如果可以因此幫妳脫離困境,我很願意,妳懂嗎?」他溫柔地看著她,不慍不火的話裡有著說不出的堅定。
他的直言讓葉拜星嫣頰微臊,她坐在床緣,迷惘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話,乖乖留在這裡休息,妳的事對而我言只是舉手之勞,妳真的不用太在意。」揉了揉她的發頂,他溫柔地開口。
韓朝惟因為自始至終都把葉拜星當妹妹看待,反倒沒注意到她眸中藏了多少心思。
真的只是這樣嗎?直至他離開,葉拜星抱著棉被,兩道淚終於脆弱地滑下仍腫痛的頰上。
一種說不出的悶痛在胸口蔓延,人真的不能貪心,一旦貪心便會淪為慾望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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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拜星請了假在旅館待了好幾天,為了不讓雙胞眙弟妹看到自己的慘狀,她硬著頭皮請紀雨澄代為照顧兩兄妹。
這天下午,韓朝惟開車來到旅館,接她到鎮上名為「藍灣天地」的住宅區。
僅一眼她就愛上眼前充滿溫馨的建築物。
房子不大,只有兩層樓,不像一般制式的住宅,房子是日式的青灰色系外觀,屋外的小庭園有綠地和松柏,庭園前及腰高的咖啡色木門,有一排整盛開的黃色、紫色小花盆栽懸掛在上方,相互爭妍吸引著人的目光。
經過幾天的休養,葉拜星瞼上已恢復原有的清雅樣貌,黑溜溜的杏眼隨著懸在臉上的驚喜笑容,不時流轉著躍動的光彩。
韓朝惟看著她,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進去吧!」
「這裡……」
「妳的新家。」
在葉拜星留在旅館這幾天,他撥了通電話回台北,兩天後他的助理便把全台灣他所設計並擁有的房子一一列出。
因此,他才想起原來他在恆春還有一間房子,這眾多資產中的一個小資產,在這一次剛好派上用場。
看著發愣的葉拜星,他莞爾地勾起唇角,索性拖著她進屋,並把另一副備份鑰匙塞給她。
「這裡很漂亮。」葉拜星在客廳的墨藍色沙發上正襟危坐,根本不敢亂碰,深怕她一個舉動會破壞掉眼前的美好。
「這是我三年前設計的房子,因為離海邊近,怕海風會風化建築物,所以費了很大的工夫。」將鑰匙放在桌上,韓朝惟說得雲淡風輕。
這是葉拜星第一次聽他談起自己,也因此更加明白,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遠。「原來你是建築設計師……」
難怪,那就算她在SUMMER打一輩子工、兼幾百份家教都賺不到的三千萬,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葉拜星淡淡應了聲,一股說不出的自慚形穢,控制不了的在心中擴散。
「以後這裡就是妳的家了,這兒離SUMMER只要二十分鐘的路程,很方便。」他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屋內,也讓遠處的澄碧海色成為客廳最美的景觀。
無心讚歎房子充滿驚喜的角落,葉拜星平復已久的情緒再次隱隱騷動,她悲涼地低語:「你什麼都不要,那我幾時才能把錢還你?」
韓朝惟的濃眉深深皺起,雙手撐在她坐的沙發椅背上,讓她正視自己。「妳又忘了我說的話?」
雖然他一再強調他只把她當妹妹,但葉拜星還是因為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抑不住地感到微微暈眩。
她喜歡他,藏不住的情緒不爭氣地在心中沸騰、在腦中狂吼;而他……還是把她當妹妹。
「我沒忘。」葉拜星垂下頭,躲開那讓她怦然心動的俊逸臉龐。
不知道為什麼,韓朝惟的目光掃過她半掩的眼簾、微顫的墨睫和透著自然粉色的唇辦,竟然有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片刻恍神,他的心因這突然的感覺起了漣漪,原本輕鬆自然的氛圍,因為心態的轉變起了莫大的變化。
「怎麼了?」突如其來的沉寂讓葉拜星抬起頭,一抬起眼她便捕捉到他突然轉深的灼熱眸光。
她還來不及解讀,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屋內的曖昧氣氛,喚醒了兩人迷惘的情緒。
對葉拜星突然湧上的慾望讓韓朝惟感到莫名煩躁,也莫名空虛,他倉促接起電話,驀地所有思緒被另一端熟悉的溫柔語調給拉走了。
「佑純?」
「天!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怎麼學小孩子離家出走呢?是不是後悔要和我結婚了呀!」元佑純鬆了一口氣,軟軟的語調沒有責難,只有柔柔的笑意。
聽到未婚妻不帶半點情緒的嬌軟嗓音,韓朝惟繃著俊顏,深沉地冷冷道:「我沒說要取消婚約,只是有點累,想散散心。」
似乎是包容他孩子氣的行徑,元佑純在電話另一端打趣地問:「難道你都不怕我會擔心?」
「妳比我還忙,不會有空關心我的,更何況我不是小孩子,遲早會回去的。」這一句話賭氣的意味甚濃,原本專注在葉拜星身上的心緒在瞬間全被拉回、匯聚在未婚妻身上。
感覺到韓朝惟漠然的語氣,元佑純在電話那頭思忖了會才問:「你在哪裡?」
「妳要來嗎?」
「等過些時候吧,這一次的選角很重要,我希望會被選上。」
果然如他所料,韓朝惟冷冷地發出漠然的笑聲。「沒關係,紀導這麼有眼光,絕對會選妳當下一部戲的女主角。」
直接按掉結束通話鍵,韓朝惟走向可遠眺海景的陽台,讓自己的思緒沉靜。
葉拜星看著他的背影,悄悄將他的談話內容納入心底,這才知道,原來他心裡早就住了一個女人,一個聽來頗有來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