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有時迷糊,但還不至於迷糊到解讀不出他背後的動機,他早說過了,他喜歡她,他之所以吻她,那是因為他喜歡她!
一想到這兒,也不知道在害臊個什麼勁,桃頰無法抑制的竄起一抹羞紅。
不知道發呆了多久,回神發現天色已晚,她連忙站起,這才站定轉身,未料迎面撲來一股迷香,瞬間眩暈了她的神智。
她腳下一軟,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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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太陽下山,那個說要出去走走的人都沒有回來。
這頭白雲書院的學舍裡,已經等到快要抓狂的紫宮無敵和於歡歡不停在房裡來回踱步,很像上輩子有仇似地,不時以眼神殺向對方。
半晌,似乎瞪出火藥味來了,好不容易才休戰的兩人又開始劍拔弩張的互控對方的不是。
「都是你啦,把星星氣跑了!」低沉的童音如是指控道。
「還不是你在那邊鬼吼鬼叫,吵死人了!」禮尚往來,死也不讓這「顧人怨」的小鬼佔上風。
這兩人實在默契好到令人傻眼,單單就吵架這方面。
甫從講堂下課回來就不停聽到兩人吵架的聲音,白雲書院學童們一致這麼認為。
渾然不知已經變成焦點的一大一小,仍然賣力地爭吵。
「你還敢說咧,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虧你長得人模人樣,骨子裡根本是淫蟲來著,星星絕對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人。」話未附上一個讓人肝火大動的眼神,看得紫宮無敵真想一拳接死他算。
可仔細想想,這小鬼畢竟是他心上人的弟弟,倘若動了他,那她日後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不行,為了她著想,他絕對不可以衝動。
我不打小孩!我不打小孩……他默念著,費了好大的勁才按下怒火。
大抵調適了下心情後,這才徐徐說道:「告訴你吧,這叫『情不自禁』,不是『調戲』好嗎?你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唉!跟他解釋這些做啥?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頭哪裡聽得懂啊?於是吵到最後,兩人乾脆以冷戰收場。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愈來愈暗,這時,拒絕再有任何交集的雙方突然有一方打破沉默。
「喂,你覺不覺得有點不對勁?都這麼晚了,星星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稚嫩的童顏露出一抹擔憂,態度明顯和緩許多。
難得小鬼頭口氣這麼好,紫宮無敵訝異地瞥了他一眼,同樣也深感納悶,腦海裡突然迸出一句話
「最近城裡常有年輕的少女無故失蹤……」
腦海中一掠而過的想法教紫官無敵當場一愣。
而這一天,於星星一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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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但是似乎……又有點香過頭了。
昏睡中的於星星在毛絨絨的床榻上翻了個身,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緩緩睜開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頭,視線所及皆掛著水柳一般輕柔飄逸的紗帳,滿室艷紅、香霧氤氳,極為夢幻。
奇怪,這裡是哪兒?她不是在湖邊想事情嗎?怎麼會在這裡?還有,她怎會全身無力?於星星心裡浮現一堆問號,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鳳凰城內最大的妓院——百花樓。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當時她一個單身女子坐在湖邊沉思,好死不死碰巧被附近的人口販子給盯上,人口販子乘機將她迷昏之後,即以高價賣到妓院大撈一筆。
顯然完全不知道還有這段過程的於星星只是睜著明亮的大眼睛,來來回回好奇的打量四周環境,但卻是愈看愈納悶、愈看愈糊塗。
半晌,房門被推開,徐徐走進一名穿戴珠光寶氣、濃妝艷抹的中年婦人。
於星星困惑不已的看著中年婦人,忽然覺得一陣刺目不適。
眼前這位大嬸妝濃得嚇人不打緊,還艷光四射、金光閃閃,教她眼角微微抽痛起來,不敢迎視。
於星星本能地闔上眼睛避開這陣不適,仍隱約感覺到婦人投射而來的銳利精光。
中年婦人上上下下打量她,嘴裡喃喃念了一堆她有聽卻沒有懂的話。
比方說,很好啦、不錯嘛、細皮嫩肉的、還算是個美人胚子……等等的,聽得她一頭霧水、滿頭疑雲。
在更多的疑雲往她頭上聚集之時,婦人突然用著尖銳無比的嗓音催促道:「好啦,快別裝蒜了,趕快起來準備準備。」
婦人語帶玄機,二話不說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再粗魯的拖到梳妝台前面,準備幫她梳妝打扮。
「準備什麼?」她傻傻問道,立刻惹來兩顆火辣辣的白眼。
婦人尖聲叫道:「當然是起來梳妝打扮,要不然你以為就你這副德行能出去見人哪?」逛窯子的哪個不愛濃妝艷抹的姑娘呀?少了這份粉味兒,那丰采可是會大打折扣。
「不好意思,我一向都這副德行出去見人,並不需要特別打扮。」她笑容滿面的婉拒婦人的好意。
「你這死丫頭,還敢給我貧嘴?活得不耐煩了你!」婦人厲聲罵道,接著胖手一伸,狠狠地捏了她一把,一點情面都不留哩!
「哎呀!」她痛呼出聲,心裡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是實話照說,犯不著捏人吧?嗚嗚,好痛……
接下來,不管於星星願不願意、想或不想,只見婦人逕自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熟練地在她那張脂粉未施的臉兒塗塗抹抹起來,而全身無力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素淨的臉龐一點一點的被污染。
經過一番的折騰,總算大功告成。對中年婦人而言,的確是如此,對於她,卻是脫離苦海。
呼,總算結束了!
正當於星星暗自慶幸災難終於結束之際,中年婦人突然拿起香露朝她身上亂噴一通,濃郁的香氣瞬時教她不適地連打了數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