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很有用處的吧?你不是很成功的打擊了令堂嗎?」心臟跳動著極大的起伏,反譏他的話一出口,她就陷入懊悔之中,搞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
果然,下一刻,他看她的眼神變得專注而認真,變得深沉而可怕——
「原來你知道……我利用你,還有……你的存在價值。」
「我……我胡說的。」她瞠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拚命想要掩飾一時的衝動和錯誤。
「我好像小看了你。」他曲起的手指緩慢地在她臉蛋輪廓上游栘,絲毫不理會他的舉動帶給她一股膽戰心驚的壓力,不知道他何時可能一個不高興,指彎就壓住她的喉嚨。
「我……蒲英,我喜歡你。」揚起迷人的微笑,即使被譏刺是嚼過頭的口香糖,她反倒希望他食之無味了,也不要拿那麼熱烈的眼神研究她。
他審視她好一會兒,終於沒有任何言語……他的手順著她的頸項滑過肩線,握著她纖細的手臂,俯下身,在她身上落下無數個細碎的吻……
她睜著眼,望著高聳的天花板上的一片深藍,緊咬著唇,刻意的壓制一股猛烈的懼怕的、心跳……
但,今晚的一切好像變得和過去不一樣——
她突然腦袋一片空白,緊緊抓著床單,一顆心跳得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了!
花蒲英……他是怎麼了?過去他要她,就只是在要她而已,不曾夾帶任何的感情。
而她,也習慣了他冰冷無情的掠奪方式……
他卻突然變了,吻她,觸摸她,唇舌、手指之間,帶出了款款柔情和一波波激情,像是故意挑逗她,逼她臣服於他——
「不……不要……不要這樣子……啊……不要……」
她哭了。
第四章
她曾經誓言,這一輩子,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的,但她的心是她自己的,她永遠都不要像她母親,苦苦的愛一個人,難過一生。
她不需要被溫柔的對待,所以她才選擇了花蒲英……但,隨著兩人住在一起的時間拉長,她的迷惘就愈深——
「啊……好痛!」她丟下菜刀,捏住已經出血的手指。
「又心不在焉了。」林綠墨瞥她一眼,手握著鍋柄和鍋鏟,在熱爐上大炒著竹筍炒肉絲。
柳芷芸羨慕地看著大她兩歲的大廚俐落又輕鬆的動作。一樣是女生,高度、體重也都和她差不多,兩人拿的鍋子和鍋鏟的重量卻差很多。
林綠墨一點也不漂亮,眼睛不大,還是單眼皮,小巧的鼻子卻不是很挺,一張
小嘴倒是還算得上好看,膚色偏東方人的黃,兩頰眼下有曬過的痕跡形成的小小黑點。
在廚房裡,她一頭打薄的短髮,總是綁著頭巾,穿著一身白色的廚師服,一張素顏滴著汗水,明明是一張平凡的臉孔,卻總是在廚房裡發著美艷的光芒,經常讓她看得忘神又艷羨。
「墨姊,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樣?有沒有捷徑啊?」她就連洗把刀都能劃出傷口來,現在一雙手已經貼了好幾塊防水膠帶。
「你又不想當廚師,別想太多。」她大炒個幾下,拿起盤子盛了上來。另一個熱爐上正煮著奶油海鮮面。
意思就是說,她就算學上一輩子也不可能跟得上她的程度,所以早點死心好,不要作白日夢。
「不過,我很努力學啊,起碼久了就能做出幾道好菜吧?」她現在是隨身攜帶膠帶,貼上一塊,繼續切著砧板上的花枝。
「當然,每個人對「好」的定義不同。」她朝她笑了一下,鼓勵地說:「不要緊,我很喜歡喝你煮的咖啡。」
「謝謝……」說不出是該覺得安慰,還是乾脆徹底死心,不過一想到要讓方亞斯看笑話,她一刀子就重重落下。
「又不是剁碎肉,別那麼用力。都已經傷痕纍纍了,起碼留住你那雙手啊。」林綠墨還真擔心她不小心剁斷了手指。「你這幾天是怎麼了?出了門忘了把魂帶出來嗎?」
「沒什麼……想些事情。」一顆腦袋又被花蒲英的身影纏上了。他最近都回來得很早,而且每天晚上都……
「想事情想到臉紅?」一旁的助手外號叫小辣椒,還特別湊近柳芷芸的臉看了一下,趁著林綠墨不注意,在她耳邊說了曖昧的話,「是不是每晚上都跟老闆一起想——做人——做事的道理啊,芸姬?」
打從方亞斯帶她過來,在這間「芸姬十方」裡,當著眾人的面喚她一聲「芸姬」以後,所有人臉上全寫著恍然大悟的光芒,原來過去他們把「芸姬十方」都念錯了。
這一刻終於知道店名的含意,那個「十」原來不是數宇,而是數學符號裡面的
「十」法,真正應該要念成「芸姬加方」才對。換句話說,這店名是由柳芷芸和方亞斯兩個人組合而來,接下來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是一對了。
當場,好幾顆戀慕著老闆方亞斯的心碎成一地!
衝著餐廳的大名,現在裡面的員工全認定了她是方亞斯的女人,怎麼解釋也說不清了,還好方亞斯事先下了封口令,不許在餐廳裡面談論私事,而且「芸姬」這名字就只許他一個人叫,所以她和方亞斯的「關係」算是封鎖住。
但是,不管是花蒲英或方亞斯,都是這「芸姬十方」裡的焦點人物,如果又被這些員工知道她其實住在「綠邑」裡面是和花蒲英同居,並不是方亞斯,那肯定又要引起一番軒然大波了。
還好「綠邑」裡面幾乎是另外一個世界,裡面的住戶大部分都像花蒲英和方亞斯這種人,除了忙,還是忙,少有人會過來串門子,管閒事,所以她和花蒲英同居的秘密,大概可以保得住。
「才不呢,我是在想,可不可以把小辣椒加進磨豆機裡一起磨碎了煮成咖啡,說不定別有一番滋味……是吧,小辣椒?」這陣子大夥混得熟了,也開始會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