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小奔也附和爺爺的話。「這是當然的,自己沒本事把寶物顧好,現在卻死皮賴臉,用盡心機想把東西搶回去,我從來都沒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哥,你說對不對?」
「是啊,真是太過份了!」鈕大山總是配合著妹妹,只要鈕小奔說什麼,他一律都是對對對。
「我看,國寶繼續放在家裡鐵定是不安全的了,爺、哥,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藏起來,這樣一來也用不著成天提心吊膽啦!」只要國寶不在家裡,就算他晚上偷偷溜進來,他們也不需要擔心。
「嗯,小妹說得很有道理。」大山首先贊同。
鈕辰生也覺得此法可行。「平常教妳狡兔該有三窟的道理,妳倒是很懂得適時運用。」
「這是當然的嘛,有其爺必有其孫。」鈕小奔自鳴得意地揚著下巴,得意的笑了起來。
「問題是……要藏到哪裡較為妥當?」鈕大山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兩人。
「藏到……」她彈了下手指,頭頂電燈泡一亮。「咱們家族的墓園!奶奶、爸爸還有媽媽不都是葬在那裡,我想,夏佩濤再怎麼聰明,也不相信我們會把國寶往墓園藏吧?」
鈕辰生想了想,那裡隱密性高,地處偏僻,最主要的,是夏佩濤縱有精明過人的頭腦,也不可能會想到他們把國寶藏在墓園吧!
「好,就這麼決定,明天就讓妳哥哥陪妳去吧!」
「沒問題,明天就由我陪妹妹去。」鈕大山拍著胸脯。保護妹妹、保護國寶的責任,通通交到他一人手中就行了。
「不,由我一個人去就行,而且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就得馬上行動。」鈕小奔卻有自己的看法。「店還是要開,否則會引起夏佩濤的懷疑,所以,哥哥你必須留下來陪爺爺,再者,白天行動太過醒目,這樣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她不愧是鈕辰生的機靈孫女,連這麼細微的部份都想得如此周到,因此這番見解也很快獲得兩個大男人認同。想到兩個月前的上海之行,她也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對她的辦事能力,他們可說是深具信心。
「好吧,就照妳說的辦,晚上開山路可要小心,知道嗎?」
「爺,你放心好了,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 *** ***
「哼,想跟我鬥智,門都沒有!」
當鈕小奔將國寶小心翼翼拿上車時,還不忘對著對門那個討厭鬼的空房暗暗唾棄一番。
只是她卻一點都沒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夏佩濤的掌控之中。
只見一支高倍望遠鏡架設在包子店斜對角處高樓的窗台上,鏡頭對準鈕小奔家外,這三天來,有關他們家的一舉一動,夏佩濤可說是監視得一清二楚。
終於有所行動了!
就像大草原上,想要捕捉獵物,耐心是基本的必備要件,誰先心浮氣躁,誰先按捺不住,誰就注定失敗。
他用這招聲東擊西的方式,就是要讓他們有所行動,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正好與他所想的如出一轍,對方會有什麼反應,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發動早已備妥的車子,等候在鈕小奔的車子會經過的路邊,只要她有所動作,他就會緊迫盯車地跟上前去。
「慢慢開,不要緊張,有什麼問題,隨時打電話回來,知道嗎?」鈕辰生不忘在車邊叮嚀。
「我知道了!」
而大山也拿了一袋包子給她。「路上餓的時候可以吃。」
「哥,我不過是到北海岸,又不是要開多遠,不過,你的好意,我還是收下。」她給了他們自信滿滿的笑容。「天亮前我就回來,那我走嘍!」
看到車子開出,夏佩濤嘴角微微一揚,跟著踩上油門。
兩台車一前一後,始終保持在三輛車的車距,今晚天氣涼爽,夜色迷人,月亮高掛天空,看到那圓圓的月亮,就想到小奔家賣得圓圓包子,想到小奔家圓圓的包子,就想到那張跟包子一樣嫩白的小臉……
自從三天前跟他有過短暫的近距離接觸,這幾天,夏佩濤的腦海中便始終眷留著她清麗可人的模樣。
這三天裡,只要一覺醒來朝望遠鏡裡看去,就能看到她在店門口招呼客人的樣子,她與那些歐巴桑們往來熱絡,總是笑臉迎人,那笑容就像是藍天上的白雲,讓人心曠神怡,心情都不自覺地好了起來。
心驀然湧起一股奇特的感受,好像前面那台車子裡頭最重要的東西,不是那兩件國寶,而是正在開車的那個小女人。
不會吧夏佩濤,你也太遜了,不過是不小心跟她胸對胸貼個滿懷,唇對唇輕輕刷過,魂就被她吸走了?沒那麼不中用吧?
那種乖巧伶俐的女人可說是滿街都有,況且,她不是一般簡單平凡的女孩,骨子裡可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一流高手,像這樣的女孩,該碰嗎?碰了只會自討苦吃,絕對得不到什麼好處的吧。
然而,他的腦子裡永遠都記得與她在床上四唇差點相貼的畫面,當她靠在他身上時,他的體溫倏地全失了控,熱得讓他以為自己進了滾燙的溫泉,整個人都燥熱起來。
就在他還處於神遊太虛之際,手機突然響起,這才將他拉回現實。按下按鍵,他對著耳機說道:「老爸,有事嗎?」
與夏佩濤說話者,正是收養他的夏百勝。
「杜原已經秘密到台灣,他們現在正全力找尋鈕家下落,你的動作得要再快點,別讓杜原給捷足先登。」
「我知道了,老爸!」
這是他和夏百勝一貫的對話方式。從成年以來,不管養父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竭盡所能去完成,為的就是感謝他養育自己和佩娃的恩情。
然而,夏百勝那不近人情的個性,從小就和佩娃不對盤,以致於到現在兩人還是相敬如冰,維繫兩人的,不過是那一絲絲養育之情而已。
在結束談話前,他不忘問上一句。「百合阿姨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