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奔,小奔……」
他不敢劇烈搖晃,只是輕輕拍著她的粉頰,只見她頭上、臉上、手腳各處都有大小不一的擦傷,而且不管他怎麼叫,她都沒有反應。
不行,還是先送她到醫院再說。
小心又迅速地將她抱上車,看躺在副駕駛座的她動也不動,那樣子就像睡著般,不過,縱使她還有呼吸,心跳,還是讓他自責不已,悔恨自己幹麼要用裝鬼這招嚇她。
他真是個天下無敵大笨蛋!
眼前所及,那嫩白細膩的臉蛋無端多出兩三道難看的擦痕,將來萬一沒有治好,留下難看的疤,那該怎麼辦?天啊,他會恨死自己,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一想到此,他的心就揪結成塊!
他確定自己是喜歡上她,愛上她了,這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小包子,她怎麼可以輕易地就撩撥起他的心弦,竟然那麼容易就滲入他的心,將他的思緒搞得一團混亂。
就在他快要接近市區時,手機響起,他接起來,是遠在美國紐約的佩娃。
「哥,想不到你這麼晚還沒睡,我只是隨手撥看看,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接了!」夏佩娃嬌嗲說道。
「我現在有急事,你有什麼事嗎?」他無心與妹妹閒話家常。
聽出哥哥口氣急迫,她當然要關心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總該可以告訴我這個做妹妹的吧?」
於是佩濤將事情經過簡單明瞭地說了一遍,不過,顯然夏佩娃並不贊成他將鈕小奔送到醫院。
「哥,你昏頭了嗎?你怎麼可以將那女的送到醫院,萬一消息曝光,那兩件國寶還有可能在我們手中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錯,現在知道兩件國寶藏在鈕家家族墓園的,只有他和鈕家一家三口,而他現在就能從小奔身上取得鑰匙,將兩件國寶先拿到手。
要是他把小奔送到醫院,院裡人多口雜,勢必會將小奔受傷的消息透露出去,就算不透露,一旦鈕辰生和鈕大山發現小奔一直沒回去,一定會報警處理,到時候,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所以你建議我將小奔帶回家中治療,找品豐來為她查看傷勢?」品豐是夏家家醫,醫術一流。
耳機裡傳來夏佩娃嬌甜的嗓音。「想不到雙胞胎還真是心有靈犀,我才一想,就直接傳到你心裡去。」
「我瞭解了,老抹,待我確認小奔傷勢無大礙後,再打電話給你。」
「唉,我們倆真是老傢伙的狗奴才,他現在非要我跟那紐約富商周旋,取得一枚價值連城的古郵票,實在快把我給搞瘋了!」對於夏百勝,她一直用老傢伙三個字來稱呼。
「你能者多勞,一切小心,我得趕緊跟品豐聯絡,不跟你多聊了!」按鍵一換,立刻轉換到家醫顧品豐的線上。
「喂,是品豐嗎?不好意思,麻煩你現在到我家一趟,有位很緊急的傷患,需要你過來幫我看一下!」
*** *** ***
位於內湖的一處獨棟花園洋房,鈕小奔正靜靜地躺在床上,接受顧品豐的全身檢查。
在經過約半小時的檢查後,發現她大致上只有輕微的皮肉傷,但因為沒有照X光,因此還無法判斷出是否有內傷情況。
拿下聽診器,顧品豐臉色還算平和,笑笑說道:「她呼吸平順,心跳也很正常,除了外傷之外,依我看,不至於會有什麼太大問題,最主要的……是你跟我說當時她頭部撞到大樹,關於是否有腦震盪現象,以目前情況看來,應該是沒有才對。」
聽了他的話,夏佩濤心中那顆大石才終於落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她從小習武的關係,才能讓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五臟六腑還能不受到傷害,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明天我會帶儀器過來,再仔細地為她檢查一遍,不過就目前情況,你不需要太擔心,只要讓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顧品豐擔任夏家家醫已有三年多,對於夏家的身份背景他知之甚深,不過,他是個有高超醫德的人,而且行事低調,並不會張揚自己與夏家間的關係。
「那我就放心多了!」夏佩濤一路送他到門口。
「如果還有任何狀況,再隨時打電話給我。」
「謝謝!」
將門帶上,重新回到房間,看到她平安無事,他安心許多。
「我出去辦點事,這位小姐你幫我看一下,如果她醒來,別讓她走,記得馬上跟我聯絡,知道嗎?」他交代管家忠叔要好好看著小奔,而他得趁天亮前再回到墓園將國寶給取回來,臨出門前,他還不忘叮嚀。「這件事先別告訴我老爸,記住,一個字都不能洩露。」
他太瞭解老爸的為人,一旦讓他知道國寶下落,他眼中就只有利,不會對小奔手下留情的。
「少爺,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老爺說的。」
這位忠叔是夏百勝找來照顧他的,在夏佩濤獨自搬出的這幾年間,主僕倆早已經建立起深厚情誼。
在成為夏佩濤管家的這幾年,忠叔從未看過少爺帶女人回來過夜,他和佩娃小姐都為了替老爺尋找稀世珍寶忙得不可開交,能看到少爺帶女孩子回家,他樂見其成。
只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這位小姐,為什麼會傷成這樣,這才是讓他想知道的……
*** *** ***
張開眼睛,瞪著天花板足足有一分鐘。
怪。
真的很奇怪。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她的頭會隱隱作痛?
想要起身,卻覺得四肢無力,身上多處的擦傷,痛得讓她忍不住咬牙低吟。
好痛!
忍著痛,吃力地將身子撐起,她這才發現這房間真是漂亮,又大又寬敞,一整排的落地窗擦得乾乾淨淨,可以一眼就瞧見下方的花園。
赤足踩在光潔的大理石磚上,感覺冰冰涼涼,不過她無暇顧及,還有讓她更在意的——這裡到底是哪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