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怎麼那麼不要臉呀?」
「朱小姐真可憐。」
「她真敢來耶!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貨色,她都不會心虛自卑嗎?」
程安晴聽得臉色死白、氣得渾身發抖,委屈的眼淚不斷的流淌下來,看得梁可姿和高喬琪暗地叫好。
「安晴,我們走。」高澔勤護住她,用眼光和威嚴逼退那些細語。
他們都很清楚激怒他的後果,立刻噤聲不語。
但卻有一群人不死心的跟上來,帶了麥克風和攝影機攔住程安晴。
「程小姐,那些傳言是真的嗎?」
「你真的是私生女?以前在凱新酒店當過公主是嗎?」
「程小姐,你跟前任經理有妨礙家庭的官司,是因為你當人家的情婦是嗎?」
「傳言你被許多政商名流包養,是真的嗎?」
「程小姐,你已經達到目的即將嫁入豪門,可不可以說說心情怎麼樣?」
「高先生,你完全不在意她的過去,這是真的嗎?」
高澔勤停下腳步,露出一個極其寒冷的微笑,「我給你們三秒鐘離開。」
「我們有新聞採訪自由。」
「你們可以善用這個自由。」他冷酷的環視著所有人,「不過我要告訴你們,我的未婚妻跟我都不是公眾人物,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拿放大鏡來檢驗。
「你們最好確定手上的消息都是事實,要是有一點點的不正確,我擔心你們除了丟飯碗之外還要坐牢。不要以為雜誌社會幫你們扛責任、替你們善後,老闆是時常在換人的,不是嗎?」
受朱安拍邀請來的記者一來心虛,二來不知道消息是否正確,立刻心生膽怯,也不敢再追問,幾個膽子小一點的甚至說溜嘴。
「不關我們的事呀,是朱小姐和高夫人拜託我們的。」
高慶始終抱著胸,冷眼看著這些事情,聽見這句話時皺起眉頭,旁邊的人聽他輕聲自語,「這女人越來越過份!是時候讓她轉轉性了。」
「澔勤,別管他們了,我們走吧,這個地方我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他們幾乎不認識她,為什麼可以這樣批評她、侮辱她?就只因為她愛上一個完美的王子,而她不是個公主,就要被糟蹋嗎?
這太不公平,也太殘忍了。
*** *** ***
實木地板上點著無數的蠟燭,搖晃的燭影也晃動著兩個相依的人影。
大開的落地窗外,正對著台北華麗的夜景,萬家燈火閃爍了整個陰暗的台北盆地。
「好涼的風。」程安晴低聲說著。
她靠坐在高澔勤懷裡,兩人一起度過了安寧平靜的晚上,白天的風波似乎已經離他們很遠了。
「嗯,很舒服。」他一直不敢問,他好怕她因為這樣覺得她的愛不算什麼,因此對他們的未來打了退堂鼓。
「如果能永遠都這麼安靜就好了。」她溫和的說著,眼裡卻因為白天的風暴而浮起淚霧。
他感覺到她在他懷裡輕輕的顫抖著,那些微的啜泣聲讓他既心痛又害怕。
「澔勤……」
「不!」他更加用力的抱住她,似乎是怕她會在懷裡消失不見般,「請你不要說。」
「為什麼?你、你不願聽我說話了嗎?」
「我只是沒有勇氣,我怕你即將說出來的話會讓我承受不住,我怕你說……你要離開。」
「傻瓜。」她轉身面對他,輕點他的鼻頭,「你的勇氣呢?」
「握在你手裡。」他深情的凝視著她,「由你,決定我們的未來。」
程安晴輕輕的歎口氣,「你為什麼不問我,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難道你不擔心我只是一個淘金女郎,而你在我眼裡只是一座金山?」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一個淘金女郎,在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愛你、愛你。」
「愛我愛得這麼辛苦,值得嗎?」她溫柔的輕撫他的臉頰,「別人會怎麼說你的妻子?如果我的出身會傷害你,那麼我寧願離開你。」
「天。」高澔勤苦惱的低歎一聲,「能讓我痛徹心扉的只有你,別人說什麼都不會傷害我,我不會為毫不在乎的人感到心痛,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的。」她充滿感情的凝看著他,「澔勤,我不是一個傻瓜,如果我就這麼自卑的走了,只有你會為我哭,而我曾經發誓不傷害你的。」
「安晴,謝謝你。」他輕抵她的額頭,「謝謝你,留在我身邊不走。」
「我當然不走,為什麼我要離開我這麼愛的你?」她微笑著,故意說:「那一點都不划算,不是嗎?」
她承認當時的場面很難看,那些血口噴人的髒話和污蔑,讓她難堪得想一走了之。
但是她知道不能,受到傷害的人是澔勤,他一定會深深自責沒有保護她,她怎麼忍心在他心上加重罪惡感?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愛上她而已,她怎麼能殘忍的用離開來處罰他?
不,她辦不到。
「噢,安晴。」他感動的喚著她,「我今天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說過了啦。」程安晴俏皮的一笑、「但是多說幾次也不要緊的,最好是說一百遍。」
高澔勤深深的凝望著她,這個他愛得這麼久、這麼強烈的女孩,終於真實的在他的懷抱裡。
「我愛你。」他輕聲在她耳邊說著,嘴唇碰觸著她的耳殼,「我愛你,一百遍。」
「厚!你賴皮。」她眼中漾出幸福的光芒,摟著她深愛的男人獻上一吻,「但是……我愛你。」
*** *** ***
程安晴終於為高澔勤披上了白紗,她捧著美麗奪目的花束站在房中央,好友正忙著整理她非常浪漫的金邊蕾絲頭紗。
她在等待著走入高澔勤往後的生活裡,對於未來她堅定的相信只會更好,也許還會有風風雨雨,但她可以牽著他的手安然度過。
林素卿嘀嘀咕咕著,「還說不嫁入豪門!瞧瞧今天的新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