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驚愕得連鬍子都翹了起來,接著驀地沉下臉。「嗯,那大姑娘人呢?」他問向方才來報的僕役。
「大姑娘,她……她在寢房中和才剛帶回來的男人……翻雲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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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真要闖進去?說不定大姑娘正光著身子在……」咚一聲,僕役後腦門吃了一掌。
「胡說什麼。」柳忠賢站在柳如松臥室前怒斥。
「可是……」
「住口,我可是她爹,就算衝進去看到什麼也無所謂,倒是你,在外頭給我待著,別給我跟著闖進去,壞了大姑娘的清譽。」
「大姑娘哪來什麼清譽?」僕役不以為然地嘟囔。
「你說什麼?」一旁的柳如柏擰著僕役的耳朵,要他謹言慎行,僕役這才閉嘴不敢再多嚼舌根。
「爹,僕役說的沒錯,這樣闖進去似乎不太妥?」柳如風也勸說。
「爹都九死一生了,她一個末出閣的閨女還在裡頭與男人快活成什麼話?不行,爹今天就要教訓這個逆女,讓她知道羞恥!」柳忠賢不聽勸,深吸—口氣,腳一踢便踹開門。「松兒……呃……啊!」門一開他就衝了進去,才抬眼,床上兩個光溜玉人兒,再定眼一瞧,護著自家女兒的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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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大門內的柳府大廳,排排坐了幾個呆若木雞的人,個個目光驚愕,神情恍惚。
柳如松無奈地翻白眼。「好了,你們要驚嚇到什麼時候,可以回魂了吧?」
見他們恍若未聞,依然處於渾沌中,她不禁朝一臉老神在在的姚常焰怒視了一眼。都是這個罪魁禍首,現下他居然還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品茗閒坐,真是氣死她了!
「喂,我爹可不是請你上廳來喝茶的,你還不說句話?」
「都被捉姦在床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他兩手一攤,比無賴還無賴。
「你!」她氣得扼腕。
廳上父女三人,瞧得更是跌了下巴,這這這……真是一板一眼,夫子臉孔的太子嗎?
他、他……他們會不會認錯人了?
「呃……太子,老臣想請教您……為何會待在我大閨女寢裡?」柳忠賢終於有勇氣呆呆的問,因為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姚常焰施恩的微笑。「老丈人看不出我在寵幸愛妃嗎?」他居然一臉正經。
「啊……可是,你們尚未大婚啊?」柳忠賢又是一陣呆傻的問。
「就在下個月了。」他已稟明皇上,婚期即訂在下個月十一,離現在還有十八天。
「但是……那也還沒有真正成親不是嗎?」柳忠賢囁嚅的說。姦夫是太子,他為人父該有的氣勢完全蕩然無存了。
姚常焰啜了一口茶。「這事是我對不住,但我倆早已對眼多時,原就有意速速娶她進門,是她遲遲不肯,我也無可奈何。」他無奈的搖首。
「啊,這麼說來,你們已經暗通款曲多日,這陣子以及前陣子進出大姊寢房多次的人就是太子你?」柳如風愕然驚道。
「沒錯。」他答得乾脆,一點也不遲疑。
柳如風登時臉色發白,立即咬唇低首,像是大受打擊。
柳如松見狀,惱怒地回道:「不管如何,我還是當著大家的面重申,我柳如松不會嫁給他!」
他星目倏沉,令在坐所有人登時毛骨悚然。
「給我個理由?」他聲音冷峻,緊繃到一觸即發。
她有些畏懼。「呃、要理由,簡單,我給你,呃……我名聲不檢,不足以母儀天下,這你早已知道,另外我家風品德不好,常幫著我爹出主意,貪財無義,勾結不法,若讓天下人得知你有這樣的惡妃,只會污了你太子的清名,所以,我堅決拒婚。」
姚常焰忽而大笑。「這就是你的理由?」
這還不夠嚴重?「嗯,所以你千萬別娶我。」
他搖著首。「這個理由我駁回。」
「駁回?」
「沒錯,你說什麼行為不檢,事實上你的處子之身是給了我,我沒說錯吧?」說完便拍拍手,像安排好了似的,金兒竟咚咚咚地抱著一團被褥進來,不由分說的逕自攤開。
這是什麼?當日激情的血證?她明明藏起來的,這賣主求榮的金兒!不,可惡的人是他,一定是他收買了金兒!瞧著血證,她就算再不滿也只能面紅耳赤,還能說什麼?
但一旁的柳忠賢可著實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教出來的女兒可沒真成了浪蕩女地教他汗顏丟人。
見她無話可說,姚常焰滿意地繼續說道:「好了,至於你軟唆你爹貪贓枉法之事,也不盡然是事實,就我所知,你叫你爹對付的人都是一些佞臣,像你們拉了寶親王下台,表面目的看似貪心他的家財,事實上他為惡多年,在京城無惡不作,你們抄了他的家,取來不義之財,不少人拍手叫好。
還有,你們貪污朝廷的銀兩,對象與名目也是多有選擇,像水旱的災銀你們就連動也不會動,還有邊防軍糧的撥發,你們選的糧商多是些貪瀆高利的商人,你們既強收了他們的回扣,又要他們保證糧草的品質,這麼說來,你們既取不義之財,卻又盜亦有道,沒有真的危害到國家的利益,否則,莫說國法不容,連我都早早要拿下你們的腦袋了,哪還由得你們繼續作亂?」
他的一席話,說得柳家父女啞口無言。原來他們的作為他都一清二楚嘛!
「這個……」柳忠賢尷尬地輕咳一聲,想說些什麼。「呃……松兒,既然太子已明察秋毫,你、你就快快答應嫁了吧。」他乾脆回頭勸女兒認分嫁人。
「我……還是不能嫁。」她怯怯的再次拒絕。
這聲拒絕引起了柳忠賢的抽氣聲,因為他看見太子已勃然變色,模樣若非想殺人,就是想自殺。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