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抿著唇,想了一下,搖搖頭。
在回來的路上,江雪特別要求她,別將她跟顏煦的事說給兩個姊姊知道,她們為她擔心得夠多了,而且她跟顏煦也不會再有交集了,何必再添兩個人為她難過?
「媽咪?」韓楓就是覺得媽咪的神情不對。
「我看到江雪的父親了。」
她一愣。
「更巧的是,這段日子收留江雪的人,竟然是他的兒子。」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那媽咪你?」
「我很想甩他一巴掌,畢竟他讓我太痛苦,但他的兒子似乎幫他贖了點罪,所以我就算了!」韓盈盈故作瀟灑的聳聳肩,再從籐椅上起身,「我想回去了,你也累了,早點睡吧。」她擁抱女兒一下即離開。
韓楓看著媽咪的身影,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怎麼媽咪好像好孤單啊?
*** *** ***
黑夜,漆黑的室內,黑色的高大身影再一次來到韓盈盈的床邊,她聞到那熟悉的麝香味,在他攫取她的櫻唇時,她搖搖頭,以手摀住他的唇。「對不起,我想提前解約。」
他身子一震。
「你是個很棒的無聲情人,但我想轉換跑道,不當情婦了。」
她深吸一口氣,坐起身來。再次遇見郭勝哲,她才發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她雖然恨他,但她也發現自己仍然愛著他!
他用力的擁抱她,她能感覺他的不捨,於是擠出一絲笑容。「別這樣,除了你不會說話之外,以你的慷慨、大方,要再養一個——」
他以手摀住她的唇,她輕柔的拉開他的手。
「說真的,在我那麼多的男人之中,你是最能夠讓我的身心靈都得到平靜的男人,」她大方的擁抱他,「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不能說話一點都不會影響到你的魅力。」
黑暗中,他似乎搖了搖頭,彷彿這些對他而言還是不夠。
她枕靠著這片溫厚胸膛,突然湧起傷感。「我已經厭倦在男人之間周旋了,我今天還愚蠢的發現自己竟然還深愛著一個男人。」
他心疼的輕撫她柔順長髮。
「他傷我最深,我卻仍深愛著他,我不愚笨嗎?」
「不!」
聞聲,韓盈盈渾身一震,她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在這漆黑無燈的室內,根本瞧不出五官的X先生。是她的耳朵有問題嗎?這個聲音……
想也沒想的,她離開他的懷抱,打開電燈,室內立即燈火通明,而床上那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不是別人,竟然就是……她震驚得差點要暈眩過去。
她火冒三丈的怒吼,「郭勝哲!你這樣愚弄我,好玩嗎?!」
郭勝哲急忙起身,走近她。「不是那樣的!」
「你給我走開!不是?那你裝什麼啞巴?要是知道是你——」
「所以我不能開口!」他深情的凝視著故意離他幾步遠的韓盈盈,「即使擁有了你,我仍然只能在黑暗中努力的看清你的表情——」
「閉嘴,我不想聽!」她雙手用力的摀住耳朵,「我要走了!」
「盈盈!」他上前抓住她的手。
「走開,你給的羞辱還不夠?!放開我!」她哽咽哭泣。他真的欺人太甚了,竟然包養她!
看她哭得如此傷心,他不得不放開她。
一見她飛也似的跑了出去,他忍不住大喊,「給我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他傷了兒子、傷了女兒,他無力贖罪,但兒子原諒了他,還告訴他,江雪對父親的認知跟他所做的謀財騙局有差異,當年唐秋水並沒有阻止韓盈盈匯出贖金,所以他的妻女才會如此恨他。
他必須將唐秋水找出來,讓事情水落石出。
第九章
郭勝哲找了好幾家徵信社,終於在半個月後查到唐秋水的行蹤,他也刻意的安排一場偶遇,到唐秋水每天必到的一家咖啡屋用餐。
因此,當兩人在店內意外重逢時,他佯裝詫異的看向她。「秋水?!」
唐秋水也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他跟她記憶中的樣子幾乎是一樣的,除了兩鬢略微斑白外,他還是一樣的英俊迷人。
只是,令她難以置信的是——
「你沒死?!我以為……不,你說你得了癌症,你的日子不多了!」
「嗯,可是我接受治療,沒想到竟活下來了,上天顯然還不想要我。」
「天啊!太好了!」她淚眼模糊的撲向郭勝哲懷中。
他錯愕的看著緊緊抱住自己的唐秋水,眉頭一蹙,有點不自在的回頭看著一個間隔在幾盆花卉後的窈窕身影,緩緩推開在他懷中啜泣的唐秋水。
「盈盈她……恨我嗎?」
她渾身一震,不安的看著他。「你見到她了?」
他搖頭。「沒有,我沒臉去見她,當年安排的那場戲,她一定恨死我了。」
她暗暗的鬆了口氣。「她是恨死你了,不過,沒有太久,她就嫁給一個外國富商,我們就很少往來了。」
他裝出一臉傷感,搖搖頭,再深吸口氣。「當年你答應我,陪我共同演出謀財騙局,也在她匯出贖款前,及時揭發我是騙子,你都照做了嗎?」
「當然。」她心虛的露出一笑。
「是嗎?」
「當——」突然意識到這句問話並非來自郭勝哲,而是個熟悉的女性嗓音後,唐秋水一愣,飛快的轉身看著從旁邊桌位起身的韓盈盈。
怎麼會?!她臉色慘白的看著她,踉蹌的倒退兩步,虛弱的扶著一旁的桌子。
韓盈盈先看向郭勝哲。「你沒有告訴我你得了癌症。」
他苦笑。「當年的我以為生命即將結束了,我不想拖住你——」
「傻瓜!」她心疼的搖搖頭,目光移到神情蒼白的好友身上,「為什麼?我那麼相信你,把你看成唯一的至交好友、好姊妹,你怎麼可以?!」
韓盈盈的眼眶泛著淚水。她真的很難相信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會如此待她!那幾年她帶著三個小女孩,日子過得有多苦,她全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