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一份海鮮焗烤,在等待的過程裡,林駿南口沫橫飛的介紹他的事業,畫了好大一塊餅給她看,渾然沒注意她人在心不在。
她不斷的偷覷手錶,而時間也在她的期盼下緩緩流逝。
在最後用甜點的時候,林駿南開始向她表白——
「惟蓁,我很喜歡你,你呢?」他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心下一驚,她眨了眨眼,原本打算跟他說清楚的心境,因他這麼直接的表白而梗在喉嚨。
「我知道女孩子都比較矜持,沒關係,你只要點頭或搖頭,我就能夠明白你的心意。」林駿南雖然愛搞些小花樣,可他還算是個正人君子,並不喜歡勉強女人,加上他也明白自己的外在條件,遂體貼的提供她選擇方式。
「我……」瞧他這麼誠懇,她到口的話硬生生的吞回肚裡,不忍見到他的失望。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以結婚為前提展開交往好嗎?」林駿南突然由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方盒,打開後裡面裝有一隻璀璨的鑽戒,在唯美的燭光下閃閃發亮。「這是我為未來的妻子準備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無措的凝著閃亮的鑽戒,她微微低下頭。「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
林駿南並沒有太驚訝,畢竟像她這般美好的女人,合該有個理想的白馬王子來疼惜,只可惜他當不了她心目中的王子。
「沒關係,我們當不成夫妻,當朋友也可以。」他揚起笑,將鑽戒放在桌面上。「我們可以算是朋友吧?」
「嗯,當然。」他的態度令她如釋重負,總算露出今晚第一個誠摯的笑。
「那你介意我問一個較私人的問題嗎?」他心裡感到些許疑惑。
「說說看。」如果太私人的問題就不行,但她總得聽聽他到底想問什麼。
「既然你有喜歡的人了,為什麼還要公開徵求男友?」這是他從她公司同事口中得知的訊息,當然也是因為她同事的介紹,他才得以有這個機會和她共進晚餐。
「呃……那是……是我學長片面的想法啦!」她微微赧紅了臉。
「你學長?」他不明白的微蹙眉心。
「就是我公司的總監,他是我的直屬學長,很照顧我。」她坦白直言。
「這樣啊……」他懂了,點了點頭再問:「難道你學長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這個學長也未免太雞婆了點!
她閉了閉眼,鼻端竄起一陣酸意。「……因為我沒有讓學長知道。」事實上,學長是假裝不知道的吧?那個晚上,她自認為已經表達得夠清楚明白了,但學長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繃著臉趕她去休息,然後就自作主張的為她公開徵求男友。
他不可能沒發現她的感情,只是他不願接受罷了……
也曾在夜深人靜時,握著偷心忍者偷偷訴說著心底的酸楚,可現實就是如此,任何人都幫不了她,即使是偷心忍者也一樣。
她知道對著偷心忍者訴說心事是件很蠢的事,可她不敢讓惟筠知道自己的心事,更不敢找宜婷訴苦,不然宜婷肯定又要數落她,所以她也只能對著偷心忍者那沒生命的娃娃傾訴心聲。
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林駿南不由得淺歎一口。「我懂了,你喜歡的人,其實是你學長吧?」
葉惟蓁狠震了下,低下頭,匆忙的起身。「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也不等林駿南有所回應,她忙不迭衝進廁所,終究忍不住的輕泣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連跟自己不太熟的人,都看得出她對學長的感情,偏偏學長就是看不見也不接受?
她發洩似的哭著,不斷的叮囑自己——哭過之後就該將學長遺忘,只能當他是學長,不能再有其他多餘的情感,絕對不可以!
不知哭了多久,她將臉上的淚水擦乾,走出廁所到外頭開放式的洗手台邊,掏起水沖洗臉龐。
突然,一條手帕被遞到她的面前,她訝然抬頭,在看清手帕主人的面容時更為驚訝。「學長?!」
「擦一擦,這樣出去怎麼見人?」戚毓剛在辦公室窩了一下午,等辦公室同事都走光了才外出覓食,不意竟選中和她約會的同一間餐廳,也目睹了她約會的所有過程。
雖然聽不見她和那男人說了什麼,可他卻清楚的看見那男人送給她一枚戒指。
他無法形容自己在目睹那一幕之際的複雜心情,只知道當那男人拿出戒指遞給她時,他莫名感到眼前一黑,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不知道現在的男人動作都這麼快,就算不是第一次約會好了,他幫她發出公開徵男友的訊息才多久,那男人竟然就這麼急著要將她娶回家?!
一股酸澀毫無預警的竄上心頭,他發現自己全然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見鬼了!身為學長的他,應該為學妹能找到美好歸宿而歡喜,怎會反常的無法接受事實?!
他呆坐在位置上好久,直到志浩的忠告冷不防的竄進腦海裡——
「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發生的,更何況對象是你的寶貝學妹?直接收歸私有不就得了!」
「再這麼下去,總會有個幸運兒雀屏中選,到時候人家跟你寶貝學妹甜甜蜜蜜,你想哭都沒眼淚!」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嗤笑以對,怎麼現在卻有種自掘墳墓的錯覺?
難道……難道在不知不覺間,那個小女人已然住進他心裡,只是他從來不曾發現?!
天∼∼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鬧劇?
一切在剎那間霍地變得清明,他不由得暗斥自己的愚蠢及自作聰明!
雖然情勢的轉變令他措手不及,但他卻沒時間再讓自己發愣。
那男人都已經向她求婚了,他怎能忍受自己繼續默不作聲?正打算去阻止那男人的「求婚記」,卻發現她匆忙的跑進廁所裡。
顧不得自己的舉動合不合宜,他厚著臉皮在女廁外頭等待;她不可能將自己關在裡面永遠不出來,他只消在外頭守株待兔,來得及阻止她答應那男人的求婚便是……這是他在女廁外面等待的唯一想法,不意竟看見她紅著眼眶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