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兒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一種怪異的感覺從身體的深處透出來,讓她時而難受,時而快慰。
「啊!」她忍不住嚶嚀一聲。
蘋兒的反應,及時喚醒了苗景毅。
他恢復理智仔細一看,蘋兒的衣物已經被他弄亂了,而他們還在車上。糟的是,他們所在的位置還是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邊。
他不禁將臉埋進手心裡,懊惱不已。
該死!他竟然昏了頭,差點就在這裡當場上演春宮秀,他頓時窘迫不堪。
「阿毅?」蘋兒還斜躺在汽車的座椅裡,雙唇被吻得紅腫,一雙柔媚迷濛的大眼,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她不知道剛才差點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他又為什麼突然停止,只是睜著無知的雙眼看著他。
「抱歉!」苗景毅開口道歉,嗓音低啞得嚇人。
他匆忙替她拉好衣物,轉身發動引擎。
「我們回家吧!」
第七章
蘋兒面色紅潤地浸在滿是泡泡的浴缸裡,戲玩那些雪白的泡泡,一個一個用指頭戳破它們。
「阿毅好奇怪喔!」她捧起一掌泡泡水,潑灑在自己的胸前,喃喃自語道。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他為何在車裡對她做了那些奇怪的事。
回到家後,他也沒有對她多做解釋,逕自躲進房裡去了。
「他到底為什麼那麼做呀?」她納悶地低下頭,忽然想起他的手,曾撫摸過她的臉。
於是她學習他撫摸她的方式,也撫摸自己,但是卻沒有那時候那種躁熱、奇異的感覺。
「來到人間之後,我也變得好奇怪喔!」她低聲咕噥著,緩緩讓整個身子沒入熱水中,幾秒後才鑽出來,愉快地潑著水玩。
她在水裡玩了好久,還不肯起來,直到苗景毅過來趕人。
「妳到底要泡到什麼時候?」
她愛玩水,每次總是泡到指頭都皺巴巴了,還捨不得從浴缸裡爬起來,每回都要他像老媽子一樣來盯人。
「好嘛!」蘋兒嘟起小嘴,留戀地看了一下浴缸,這才依依不捨地從水裡爬起來。
苗景毅早有防備,見她一起身立刻把頭轉開,他知道她一定是毫不遮掩、就這樣光溜溜地爬出來,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害羞。
「先裹上浴巾,然後拿毛巾把頭髮擦乾。」他又命令。
「喔!」蘋兒乖乖照做,直到她拿浴巾將自己密密牢牢裹住,他才轉過頭來。
「過來。」待她將頭髮擦得半干,苗景毅走進臥房拿出吹風機,然後要她到面前來。
「好。」蘋兒又乖乖過去,按照他的指示坐下來,讓他把她的頭髮吹乾。
「妳老是泡在水裡大半天,又這麼笨,連吹風機也不會用,害我還得幫妳吹頭髮,麻煩死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像老媽子一樣替妳做牛做馬?」他邊移動吹風機邊抱怨。
蘋兒聽了他不悅的抱怨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知道他就是這種嘴巴壞、心腸軟的人。
「嘻嘻,少裝了!阿毅,其實你很喜歡替我做這些事吧?我看你也沒半點不情願呀,既然你也做得很高興,那就不用說這種話了,沒人會相信的。」
既然「不情願」,幹嘛還天天準時報到呀?都不用她去拜託或是三催四請,他的「不情願」也太「情願」了吧?
「妳──」
底牌被拆穿,苗景毅窘得漲紅臉,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了,去睡覺。」
吹乾她的頭髮後,他維持最後一絲尊嚴板起臉,拍擊她有彈性的小屁股,喝斥她上床睡覺。
「喔,阿毅晚安。」蘋兒聽話地爬上床,張開小嘴打個呵欠,很快就趴倒在枕上,呼呼大睡去了。
苗景毅無奈又疼寵地搖搖頭,像個更盡責的老媽子,仔細替她蓋好被子。
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打那兒來的,外表雖然是個成人,心智卻像孩子一樣,愛吃、貪玩、好睡,心思單純,不懂得人性的複雜。
有時候他實在不禁懷疑,她真的是人類嗎?怎麼單純得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輕撫著她睡得紅撲撲的柔嫩臉頰,他的目光轉柔了。
她說得沒錯,表面上是她需要他、依賴他,其實是他需要她、依賴她。她像陽光,在他貧瘠刻板的生活中注入生氣與活力,讓他不自覺依戀著光的撫慰,跟隨光影的遷徙而移動,不忍遠離。
正因為她笨拙與依賴,才讓他深深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在這世上還是有人這麼在乎他,甚至沒有了他,可能會無法活下去。
「別離開我。」他對著熟睡的蘋兒低聲央求。
以前他不在乎,但是現在他無法想像,如果這世上只剩他一個人,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他無法想像總是照拂著他的陽光被抽離。
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蘋兒離開他。
她是他的!
*** *** ***
咦?這是哪裡?
蘋兒怯生生地走著,一面好奇地東張西望。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睡夢中,但夢境中突然刮起一陣風,接著就出現一片詭異的白霧,白白茫茫,無邊無際,像是掉入另一個時空裡。
「蘋兒。」
有道身影穿透白霧走過來,她定睛一看,竟是碧姬兒。
碧姬兒身形略微高瘦,與嬌小的蘋兒截然不同,而且她也不是東方人,一頭金髮比太陽還要耀眼,精緻的容貌完美無瑕。
「碧姬兒阿姨。」看見熟悉的身影,蘋兒欣喜地呼喊出聲。
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這回見到她,碧姬兒臉上完全沒有笑容,只有一股隱約的憂心與凝重。
「碧姬兒阿姨……」蘋兒怔忡呢喃。
「蘋兒,我是特地來告誡妳的。」碧姬兒神情嚴肅,緩緩開口:「我要點醒妳,妳正在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趕快懸崖勒馬,及時回頭,千萬不能再錯下去了。不要忘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男女間的情慾,是伊甸園的禁果,千萬不能偷嘗,否則將會萬劫不復,知道嗎?」
「嗯!」其實蘋兒不是很瞭解,但她還是乖巧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