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猜疑心太重,沒有查清楚就以為她是要來殺他的人——他的舅舅齊全說得對,他太像他父親,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以為接近他的人,都是有惡意的。
他趕回別墅,急著想見她,想親口對她說他錯了,卻發現她人已經不在別墅。倒是齊秀麗早一步回到別墅,主動來向他道歉。
「你還好吧?」
他偏頭一看,齊秀麗一副暈車想吐的模樣。
把車停到路肩,車一停下,齊秀麗馬上下車狂吐。
他想讓她休息一下再上路,但她堅持不要,就算再怎麼不舒服,她都該忍著。
「我們走吧!」齊秀麗帶著滿心的愧疚又坐上車。
本來她以為自己和拓拔壽有希望成為一對,擔心曲映雪若是一直待在別墅,萬一哪一天他心軟原諒曲映雪,那她的美夢就會破碎,所以她趁沒人看見,叫人偷偷把曲映雪帶離。本想讓曲映雪自生自滅,但又擔心萬一拓拔壽堅持要找人,加上她和她妹妹的犯罪動機還不明,經過考量,她暫時叫人把曲映雪藏在齊家南部的舊宅。
她還把拓拔壽可能喜歡她一事告訴父親,誰知道父親竟然激動的說絕對不行,在她追問原因後,方知驚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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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電話給她安排照顧並監控曲映雪的舊家鄰居後,齊秀麗訥訥的道:「她在房裡睡覺,沒有離開。」
說完,齊秀麗暗自祈禱,希望老天爺保佑曲映雪平安,否則她就會步上她父親的後塵,成為傷害拓拔兄弟的罪人。
拓拔壽一張俊臉緊繃著。
齊秀麗的話沒令他安心,反倒讓他感到惴惴不安,他寧願聽到她自己離開的消息,那至少代表她還有力氣走路——
她憔悴虛弱的模樣倏地跳進他腦海,他甚為擔心她可能昏睡不醒。
摸著口袋裡那條在知道她懷孕後,他馬上叫公司下屬去買的Tiffany幸運手鏈,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送給他們未來的小孩,孩子就已經……
斂起紛亂的情緒,專心開車,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把孩子的母親找回來,把他心愛的女人接回身邊。
握緊方向盤,握緊幸運手鏈,他的心比跑車的車速還快,早已先落定在遠方的曲映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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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南部的老家,一間小房間裡,貼滿了齊家的小女兒齊雪的照片,曲映雪躺在床上,眼眸半掩,模糊的視線在牆面上遊蕩,
牆面上掛了一本發黃的舊日曆,她看不清楚上頭的年份和月份,只依稀看見日曆的正中間,有一個大大的「4」字——
今夕何夕,她不清楚,就當它是四號吧!
某年某月的四號……她依稀記得,他救她的那一天,彷彿也是四號……難道老天安排他們在四號相識,也注定他們該在四號離別……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昏昏沉沉中,好像有人把她抱上車,然後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眼皮一張一合幾回下來,她人就躺在這兒。
她離開他了?還是他叫人把她送走?
不重要了不是嗎?自己不是早就決定要離開他?可是……為什麼心還隱隱作痛?
意識在飄浮,她感覺自己的魂魄似乎要飄起來。
老天爺要帶她走了嗎?要引導她去和她的孩子會合了嗎?
眼皮漸漸無力地合上,她想放鬆心情,任由魂魄隨風飄浮,但是,她的心始終沉甸甸的……
她在心裡無聲地向老天爺要求——如果真的要帶她走,可不可以讓她先去見他一面,就一面,可以嗎?
雖然他嫌棄她,早把她淘汰,再也不愛她……或許他從來沒有愛過她,或許他一直覺得她是個只會為他添麻煩的累贅……
但她,愛他,很依賴地愛上他——
她想見他,好想再看看他,她要牢牢記住他的樣子,日後好能告訴孩子,有關於他父親的長相和他所有的一切……
她整個人好暈,房間似乎在旋轉,一直在轉……
「別來,壽兒來找你了,快回去。」
誰?誰在說話?
她看不到任何人,只聽見一個很溫柔的聲音。
仍感到暈眩之際,似乎有人拉她的手,喚著她的名字。
很耳熟的聲音,是她依戀的嗓音……迷迷濛濛中,她看到他了,她孩子的父親……老天爺果然是善良的,在她離開之前,幫她完成心願。
雖然他的身形模糊,她看不清楚,但她已經很滿足,微笑地合上眼,她的心好輕,輕到可以飄上雲端去——
尾聲
一個月後。
在齊家南部的舊宅,曲映雪坐在庭院陰涼處,手上的十字繡作品終於完成,動動發酸的脖子,她有些累了,放下框架,看著身旁一盆俗稱綠精靈的合果芋,舒緩眼睛的疲勞。
「我不是叫你多休息,為什麼又在忙這些東西?」從屋子裡出來的拓拔壽,皺起的眉宇間,有著濃濃的關心。
一個月前,他把她從死神手裡拉回來,聽她說起在她昏迷時,有個溫柔的聲音叫她快回去,他從來就不是迷信的人,但他卻認定那一定是他母親在冥冥之中幫助她。
日前他們三兄弟到母親的墳前上過香,對於舅舅殺死父親一事,他們選擇將它遺忘,因為他們三兄弟也不盡認同父親的所作所為。
這裡有母親的足跡,在經過他舅舅同意後,他把屋子小小整修一下,盡量讓它維持原貌,只要不是太忙,他常常陪她來到這裡小住幾天。
在她的認定中,她昏迷那天真正救她的人,是他的母親,也是她未來的婆婆。而那晚花了近百萬代價的他,把最頂尖的醫生、最優秀的醫療團隊,加上設備齊全的醫療專車,請到現場,只為了確保在將她送往醫院途中,不會有任何意外——但,在她心目中,他充其量只能「勉強算是」把她救回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