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很生氣,徐毅琛立時心裡有數。
「一匙糖?」他討好的問。
「嗯。」她冷冷的應了一聲。
他替她加好糖後,還細心的替她攪拌,送到她的面前,看她啜飲了一口後,才試探性的問道:
「你昨天等了很久嗎?」
「沒有。」她擱下咖啡杯,專心的檢視著形狀完美的指甲,「我昨天過得好的很,一早起來,我為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有牛角麵包、法式煎蛋、香煎培根、奶油濃蕩、意式蛋卷,還有一壺我特製的香草奶茶。」
「聽起來的確很豐盛。」他抹了抹俊臉,有預感自己八成會死得很難看。
「吃過早餐之後,我就開始看我大哥借給我的VCD,那是某個推銷員賣給他
的電影名著,他看完覺得很不錯就拿來借我,還真的挺好看的呢!」她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她說起話來咬牙切齒的。
「那就好、那就好。」他拉了拉領帶,懷疑冷氣是不是沒開,怎麼一點都不涼快?他快熱死了。
「那你呢?」她狀似無謂的低問,「你昨天過得怎麼樣呀?」
「昨天我有個朋友,臨時通知我去接機,所以……」
「所以你就忘了和我有約?」她替他把話接下去,火力全開!「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做了一桌子的早餐,結果你沒來!」害她一頓早餐要當三餐吃。
「打手機打不通,打去你家,傭人說你不在。想出門,又怕你找不到我,害我看了一天無聊透頂的世界名著。」
「我的手機沒電了。」他搶在她說得劈里啪啦的空檔,趕緊插話。
「手機沒電!?」這真是個好借口,「手機沒電,你不會去找公共電話啊?害我為你提心吊膽了一天,就怕你出了什麼意外。」說著,她竟語帶哽咽。
天殺的,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
「不要哭了。」他歉疚的遞給她一張面紙。
她搶過面紙,睜眼說瞎話的道:「我才沒有哭。」
看著她倔強的側臉,他漾開一抹溫柔的微笑,打從心底覺得她真的好可愛。
「我不是故意不打電話給你,只是我不記得你的電話號碼。」找電話容易,但不知道號碼,找到了也是白搭。
「你不會背起來嗎?」她嗔道。
她知道這不能怪他,因為現在手記的記憶功能很好,已經沒有人會費心的去記別人的電話號碼。
可話雖如此,她還是氣不過。
「那你告訴我,我手機號碼多少?」他故意考她,眼角的餘光發現她桌面下的小手有作弊的嫌疑,立刻制止道:「不准偷看手機。」
因為被抓到,她只好俏皮的吐吐粉舌,坦承道:「我沒背啦。」
「所以說嘛,這不能怪我。」一番舌戰之後,他終究還是佔了上風。
「下去接機能花多少時間?」她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接機之後,你跑哪去了?還有,你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重點來了,他歎了口氣,說道:「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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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得從我大學時代開始說起。」徐毅琛目光飄向遠處。
「不會吧?」陸詠心瞠圓了一雙杏眼,「這件事需要扯到那麼遠去嗎?」
不想說,也不用這樣唬弄她吧?
他輕拍了下她的頭頂,「想聽故事就不要亂發問。」
「喔。」
她揉著痛處,暗暗抱怨:又不是我想聽,是你自己硬要說的!
「我大學時代,有一個很談得來的學弟,他叫李仲文。」他喝了口微涼的咖啡後,續道:「後來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我把他介紹給我的鄰家小妹妹認識,接著兩個人看對眼,很快的發展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那很好呀。」
到目前為止,她還聽不出這故事的重點在哪裡!
「可壞就壞在,女方的身份特殊。」
「怎麼個特殊法?莫非她是火星人?」她承認,她是來鬧場的。
「不是。」他給了她一記白眼,才公佈答案:「她是勝遠科技的唯一繼承人。」
哇,好大的來頭!
「你的意思是說,你這位鄰家小妹妹……」她快速的搜尋腦海中勝遠科技的資料,「其實是丁勝遠的獨生女,丁曉雲?」
「對。」他點頭讚道:「不錯,看得出來你有做功課喔!」
「當然!」該說是近朱者赤,她厚臉皮的程度漸漸的追得上徐某人了,「然後呢?」
「就像一般肥皂劇常演的劇情一樣,有門戶之見的父親,百般阻撓兩人的交
往,最後索性把女兒送往國外,徹底斬斷兩人的情絲。」他長話短說。
「所以?」
她還是不明白,這個故事跟他昨天失約有什麼關係?
「雖然曉雲被送到國外去求學,但她和仲文的戀情,並不因為距離而有所改變,仲文仍時常飛往國外與曉雲相會,兩人的感情不減反增。後來,曉雲漸漸到了適婚年齡,所以丁伯父要她回台灣來相親。」
「也就是說你昨天去接的朋友,其實就是丁曉雲嗎?」她歸納出結果,關心的問道:「那他們打算怎麼辦?她真的要聽她父親的話去相親嗎?」
「這就是令我頭大的地方了。」他皺眉,「曉雲要我幫他們一個忙。」
「你能幫他們什麼忙呢?」她熱心的問道。
「她希望我能暫時假扮她的……」他吐吞了一陣子,接著才為難的道:「……男朋友。」
「男朋友!?」她驚呼出聲,「為什麼?」
「因為這麼一來,她才能名正言順地推掉接踵而來的相親宴,並抓緊時間籌辦她和仲文的婚禮,她打算來個先斬後奏,讓丁伯父措手不及。」他將三人商討的計劃全盤托出。
「這倒是個好辦法。」她僵硬的笑笑。
「詠心,你……」他將她的異樣看在眼裡,溫柔的低問:「是不是覺得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