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垂得低低的,蔥白的玉手糾結成數個白玉小結。
「就算我撒謊騙你,進而使你對我的人格產生了懷疑,但是……」他提起了兩人從前的約定,「你答應過我,如果有一天,我做出和劉君豪相同的事,你會放把火燒了我的禮堂,你忘了嗎?」
他輕抬起她的下巴,續道:「就這樣一走了之,你想食言而肥呀?小心胖死你!」他半開玩笑的詛咒著。
「我不想讓我們的關係惡化到那種程度,我寧可你想起這段回憶的時候,還能夠感到一絲甜蜜,而不是覺得那是一場惡夢。」她心有所感的道。
「如果你真覺得我那麼可惡的話,何必在意我怎麼想?像劉君豪那傢伙,你都可以當眾給他一巴掌,讓他下不了台了,為什麼對我就不行呢?」他壞壞的笑著,「這是不是表示你對我的愛多一點呢?」
捧著他的俊臉,她送上自己的香唇,輕點了他一下,然後鄭重的道:「不是多一點,是多很多很多……」
所以,她才會怕兩人的關係走到決裂的地步。
他滿足的擁著她,假意的埋怨道:「哇,看你這麼合作,害我憋了一肚子的火,都不好意思發作了。」
她打蛇隨棍上,眨著一雙大眼睛,一臉無辜的道:
「是呀,英俊、善良、聰明、大量的你,怎麼可能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對一個如此深愛你的小女人發火呢?」
「你以為猛拍馬屁就沒事了嗎?」他當場戳破她的用心。
「人家知道錯了嘛!」她低聲下氣。
「你喔!」他寵愛的捏了一下她的俏鼻,然後想起此行的目的,「對了,我有東西給你看。」
他放開她,接著在床上東找西找。
「你找什麼?」她問道。
「我的外套呢?」他頭也不抬的答道。
「在這。」她從一旁的掛勾取來他的西裝外套。
他接過外套,從內裡找出一眼半濕的大紅喜帖返給她。
「什麼東西?」她打開紅色的信封,裡頭有一顆愛心,框著新郎、新娘的婚紗照。
新郎她不認識,照帖子上寫的名字看來,他就是徐毅琛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學弟——李仲文·
至於新娘……當然就是丁曉雲了。
「有喜帖為證,這下你總該相信我是清白的吧?」他訕訕的道。
「相信。」她識相的頷首。「打從你昨晚冒著大風大雨,出現在我家樓下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苦肉計這麼有效!」他調侃道。
「我警告你,類似的把戲只准你用這麼一次,下次你還敢這麼玩命的話,我就揍死你!」她惡狠狠的給他一拳。
「噢!」他吃疼的抱著痛處,「不用等下次了,你已經揍了。」
她不理會他,逕自低頭看著喜帖裡頭的內容,意外地看到了丁勝遠的名字。
「丁董事長的名字也在上頭,他會出席嗎?」她好奇的問道。
徐毅琛頷首,「對,他會出席。」
「為什麼?他不是反對他們結婚嗎?」她問出心中的疑問。
「曉雲懷孕了,丁伯父看在外孫的份上,只好勉勉強強接受仲仁這個不稱頭的女婿羅!」
早知道「奉子成婚」這麼好用,當初他們一夥人何必忙得焦頭爛額?
「她懷孕了?」手腳真快,「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要不是曉雲懷孕了,我非得拖著他們夫婦倆,親自來跟你解釋清楚不可!」他俊臉上帶著狠勁。
「拖著他們在颱風夜裡陪你飆車呀?」她想像著那情景。
「有何不可?」他反問道。
要不是為了那對寶夫妻,他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嗎?
「我已經自知罪孽深重了,請不要再幫我造孽好嗎?」她雙手合十地朝他拜了拜。
「那你打算怎麼補償我?」他將她扯進懷裡,貪婪的嗅著她的髮香。
「你說呢?」她順從地靠在他的肩上,一副隨君處置的樣子。
「這我得好好想想……」他從背後擁著她,假意的思索著,約莫半分鐘後,他道:「嫁給我,好不好?」
陸詠心聞言,整個人像觸電般地彈起,然後轉身面向他,「你說什麼!?」
是她聽錯了吧?他剛剛……在向她求婚嗎?
「你需要這麼驚訝嗎?」他不高興的蹙緊眉心。
「可是董事長會不會不答應?」她好擔心,「我一沒家世、二沒背景……」
「Stop!」他比出一個暫停的手勢,阻止她繼續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寶貝,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老爸他答不答應根本不是重點,不高興的話,他可以不要來參加婚禮。」他才不怕!
「我不想你為了我,和你的家人鬧翻。」她面露憂愁。
「難道我老爸一天不點頭,我們就一天不結婚嗎?」他反問。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去感動他。」她攏緊秀眉,陷入思考。
看來,她真的很在意這個問題。
他不禁忍著笑,接著說道:「寶貝,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當初留守在台灣的人是你,而不是王秘書?」
「嗯?」她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這事他不提起,她倒還不覺得奇怪,被他這麼一說,這似乎真的有不對勁的地方。
她本身並不排斥到大陸去工作,可為什麼董事長要帶王秘書過去,等到王秘書的媳婦生了孩子再讓她調回來,然後她幫媳婦做完月子,又被急急的調回對岸?
這樣調來調去的,不是很麻煩嗎?如果打從一開始,就讓她陪董事長到對岸去,由王秘書留守台灣不就得了?
「你真的想不通嗎?」
「你的意思是說……」她的話已經抵在舌尖,只等著他公佈答案,印證她心中所想。
「我本來也只是猜測,直到前陣子,王秘書想請調回台灣時,老爸要我暫時讓你過去幫他一陣子,我不肯,他當時的笑聲,有多麼令人……毛骨悚然!」他現在想起來都還會起雞皮疙瘩。「他要我好好加油,說他想喝你這杯媳婦茶,已經想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