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子接過她手中的杯盤,以眼神暗示她「繼續」、「加油」、「這是個好機會」。
她皺皺眉頭,心裡有點懊喪。
涼子向浩式點了頭後,轉身便離開。見狀,初實也想立刻走開。
她不喜歡他看人的眼神、不喜歡他倨傲的態度,更不喜歡他把她當煩人的蟲。她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他何必擺出那張老K臉?明明長得人高馬大,心胸卻那麼狹窄……
還沒來得及轉身,始終不發一語,動也不動坐著的他,突然吐出一句——
「這一招不會太差勁了嗎?」
她一怔,一臉的不明白。「什……」
「用這種過時的爛方法,似乎不是太高明。」
看她氣質高雅,想不到也是個膚淺又虛榮的女人。跌坐在他腿上?這種方法只有腦袋不靈光的人才想得出來!
真教人意外,明明就一副正經純真的模樣,卻也有著貪慕虛榮的內在。
初實一開始不懂他所指何事,但很快地,她明白了。
她不只覺得受傷,也覺得受辱。他當她是什麼?他以為她是故意坐在他大腿上?他有什麼了不起的?
「先生,」她不甘受屈辱地揚起秀眉,直視著他,「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他一臉冷傲地睇著她,「你們在後面講得那麼大聲,這兒都聽見了。」
她一頓,這才想起她先前跟真乃及涼子在後面談話的內容。
老天!他聽見她們的對話了?這麼說,他以為她想釣金龜!?
「慢……慢著!」她焦急地想解釋。
「這是你該有的職業態度嗎?」他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兩隻眼睛像審視犯人般的瞪著她,「空服員是份必須被嚴肅看待的工作,不是嫁入豪門的跳板。」
「我……」他當場教訓起她,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她覺得腦袋發脹,身體裡竄起了火。他怎麼可以這麼羞辱她?他根本沒聽她的解釋,就妄自將罪名安在她頭上,這算什麼?
「因為這樣而跟你來往的人,會認真看待你們的關係及感情嗎?」他毫不留情地道:「充其量,你最終也只會落得玩物的下場。」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用詞是相當殘酷、粗暴且不留情面的,但長途飛行加上心情焦躁,他不覺火氣竄升。
最主要的是,她讓他覺得失望。看她氣質嫻雅、眼神清澈,應該是個正經又安分的女人,沒想到她跟別人沒什麼兩樣。
「你……你……」她像是被當眾甩了兩巴掌似的難堪,既氣又羞。
見狀,真乃及涼子快步地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兩手——
「非常抱歉,」她們兩人先彎腰鞠躬,並強迫初實也如此照做,「造成您的不愉快,在此向您致上最誠摯的歉意。」
「慢著,他……他……」要她跟他道歉?不,她死都不要。
她氣憤地掙開她們兩人的手,「他真的太……」
涼子跟真乃迅速地又拉住她,並打斷了她的話。「實在非常抱歉。」
說完,她們兩人硬是將不甘心的初實架走。
看著她們三人走開的身影,浩式冷然鎖眉,把頭一偏,看向艙外如閃亮鑽石般的東京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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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初實氣極敗壞的,「他是什麼東西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噓……」涼子示意她控制情緒,「他是客人。」
「客人就了不起、就可以羞辱人!?」
「算了啦!什麼奇奇怪怪的客人,你不是都見過了?」
「他並不是難纏或麻煩的客人,而是把人當糞土一樣的自大狂!」
「小聲點啦!」真乃提醒她,「要是讓客人聽見就不好了。」
「沒關係,反正小姐我已經不幹了。」她用辭情緒化。
涼子蹙蹙眉頭,一臉「我瞭解你的苦」的同情表情。「說真的,那個客人也真是太那個了,幹嘛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這不是說話難聽的問題,而是他不尊重人。」初實氣憤不已,「誰要釣金龜啦?他居然以為我是故意坐在他腿上,他……」
「咦?」真乃訝異,「你不是故意的嗎?」
「你!」什麼?連她們都以為她是故意的!?
「初實,你真的不是故意的?」涼子半信半疑。
「廢話!」她氣到七竅生煙、眼睛噴火,「我幹嘛那麼做?我最討厭那種有錢人家的少爺了。」
「ㄜ……」涼子跟真乃互覷了一眼,「我們還以為你是……」
「你們真是夠了!」她努力想冷靜下來,但實在太難。
「唉呀!算了,別生氣啦……」見她怒不可遏,涼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撫著:「那種性格惡劣的傢伙,別跟他計較了。」
「就是嘛!大不了我們再替你介紹其他貴公子。」真乃咧嘴一笑,「上次聯誼,我也認識幾個大醫院的少爺喔!」
「夠了!」初實實在氣不過,霍地站了起來。
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她要讓他知道,他沒有權力羞辱他人,也必須懂得尊重他人。
打定主意,她倒了一杯水,大步地走了出去——
來到他座位旁,她站定。「先生。」
浩式撇過臉,看見是她,又板起了臉孔。
「初實,初實……」涼子跟真乃追了出來,緊張地阻止:「不行。」
說時遲,那時快,她高抬起手,手腕一扭,杯子一傾,杯裡的水淋了他一臉一身。
他震怒地站起,兩隻眼睛像要殺人似的瞪著她,「你竟敢……」
她勇敢地迎上他的眼睛,「我替你媽媽教訓你。」
「什……」這個該死的女人不只淋他一臉,還說要代他媽教訓他!?
「這是告訴你,要懂得尊重別人,尤其是女人。」說罷,她轉身要走。
浩式一手抓住了她,一旁見狀的真乃跟涼子同時發出驚呼。
「你……」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要投訴我嗎?」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那可真要讓你失望了,因為小姐我就做到今天,我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