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依彤猶豫了下。
「去啦去啦!若是沒抽中,再回來包廂跟我們跳舞也還來得及。」猛男再次催促。
就在這時,主持人已經先行宣佈了幸運數字。
「第一個是十五號,十五號的客人請到前面來……」
「十五號?是你耶!趕快去啊。」花名山的猛男看到安爾熙放在桌上的號碼牌,立即催促著她。
「啊?我、我不要!」安爾熙連忙拒絕。
但,於芊蘭和方依彤也跟著起哄,硬是把安爾熙推出去。
接著,她被簇擁到大廳,而另一個幸運兒是年約五十的婦人,她像是中了大獎似的興奮。
安爾熙呆了片刻,接著叫阿諾的猛男過來摟住她的腰,她嚇得倒抽了口氣。
「我、我要去洗手間!」她急忙找借口溜下台。
方依彤見狀,想攔住她,可惜已經來不及,她只好邊看猛男秀邊等她回來。
一時之間,大廳氣氛High到最高點,誰也沒有聽見哨子聲。
※ ※ ※
「統統不要動!」大家一看到警察,急忙鳥獸散。
有的爬上樓,有的找廁所,有的跑到沙發後方躲起來,知道門路的,急忙從防火巷溜了。
安爾熙才從洗手間走出來,想說怎麼變得這樣安靜,一道厲聲隨即在她耳邊響起:「不要動,勸你乖乖跟警方配合!」
※ ※ ※
Happy的隔街——
「差一點就被送進警察局做筆錄了。」於芊蘭拍著胸膛率先說道。
「對呀,好險我們跑得快,不然要是明天見報,豈不丟臉!」還好她們還算機靈,跟著一大票人往其中一間包廂跑,原來那裡有個機關,推開後可以通到外面來。
「是呀,要是上警局,清譽難保。」
「不過真是掃興,剛才可是最高潮呢!不知道與猛男跳完可不可以熱吻一下?」於芊蘭發出疑問。
「有的話就卯死了!咦,爾熙呢?」怪了,怎麼都沒聽到她的聲音?兩人不禁看向身側——沒人?
「啊!該不會被警察抓了吧?」
「趕快!打電話問問看她在哪裡?」方依彤催著於芊蘭。
「不用問了啦!她的包包一定還在Happy裡。」爾熙是突然被推出包廂的,當然沒帶包包。
好在她們很聰明,知道進出這種店,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放在衣服口袋,只是她們忘了告訴爾熙。
「說的也是,那怎麼辦?」
「趕快打電話給曾子霆呀!」
「我不敢,你打!」
「我也不敢。」於芊蘭把手機丟給方依彤。
「那怎麼辦啦?」
「我們打公共電話好了,這樣就不會被他知道。」
「嗯,有道理,快找公共電話!」
第二章
安爾熙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淡漠的曾子霆。
他的短髮依然服貼在耳際,領帶也整齊地掛在頸上,西裝褲更是直挺有型,他明明是她熟悉的那個人,為什麼她卻感到一股冷意?
「你……子霆哥,你在生氣嗎?」她抖著身,小聲地問。
他回答她的是一記白眼。
「那個……是、是今天銷售成績不好嗎?」
「你說呢?」他大吼一聲,嚇了安爾熙一跳,再也不敢「裝肖」?
「對不起啦!」
「道什麼歉?你不是認定自己沒錯?」曾子霆快氣炸了,他還不曾這麼失控過。
當他接到一通莫名的電話後,簡直氣到不行!
她居然不是在她聲稱的那間咖啡廳喝咖啡聊天,而是去牛郎店飲酒作樂。
「我、我……我不知道那是牛郎店咩!我是被騙去的啦!」
「騙?」
「也不是啦,都怪我一開始沒問清楚。」
「今天這事要是被媒體報導出來,對安爸安媽的清譽有多大損傷你知道嗎?」一對從事教職二十餘年的教授夫婦,竟有個流連牛郎店的女兒?這事若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你不可以說喔!」
「哼!」
「子霆哥,拜託啦,以後我絕對不敢了。」她求饒。
「最好是!那兩個女人說的話你老是不設防,早晚有一天你會被她們拐去賣!以後不准你跟她們在一起。」那通電話一定是她們打的,算她們還有點良心,知道要通知他去警察局「關說」,否則,爾熙若留下案底,他一定要她們付出代價。
「哇,這是你今天講過最長的一句話耶!」這表示他原諒她嘍?
「安、爾、熙!我講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曾子霆火大地瞪著她。
「有啦,可是我不能不跟她們在一起耶!」
「我的話你不聽了嗎?」
「不是啦!子霆哥,你也知道我朋友不多,她們還願意跟我這個俗妹來往,我就要偷笑了,若跟她們斷交的話,我不是沒有朋友了嗎?」
「俗妹?誰叫你俗妹?」曾子霆蹙起眉道。
「認識我的人都這樣叫。」安爾熙可憐兮兮地說著,她知道只要聲調放軟、扮可憐,子霆哥就不會再對她生氣,這比「裝肖」還有用。
「為什麼這樣叫你?」他知道她沒什麼朋友,但那是因為她工作職階不低,加上她之前一直在國外唸書,自然沒什麼朋友。
「因為我俗呀!我幾乎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什麼玩樂也都不知道,連美麗華的摩天輪跟台北101都沒去過,都快變成山頂洞人了。」
「你那麼想去的話,不會找我嗎?」
「你很忙啊,而且找你去,你會限制我這個、限制我那個的,好像帶爸爸出門。」
曾子霆眉一挑,說道:「爸爸?」
「對呀!你就像爸爸一樣,我怎麼會跟爸爸去坐摩天輪?那很奇怪。」
他第一次聽到她這樣形容他,感到有些意外與震撼。
這不是他要的!
「子霆哥,你幹嘛不說話?」見他沉思好半天,安爾熙忍不住出聲。
「沒事。」
「真的沒事嗎?」她懷疑地看著他。
被她看得心浮氣躁,曾子霆突地一喝:「我說沒事就沒事。」「嚇死我了,你這麼大聲幹嘛?」她撫拍胸口,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思。
「我說要帶你去就是要帶你去,少囉嗦!」他口氣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