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夜,這處官驛住進名聞天下的御封神捕曲悠然和他的妻子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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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早起太累了啊!安若蘭睡眼惺忪的坐在飯桌前,茫然看著桌上的一碗豆花湯,等等,豆花湯?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平時桌上擺的至少也是三五樣小菜,今天怎麼就只有一碗豆花湯,看成色還不像出自官驛廚子的手藝。
「今天——」
「廚房出了點事。」明白她的疑惑,穆天波直截了當的給了答案。
「出什麼事了?」
「被燒了。」
「失火?」難怪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些嘈雜呢,不過他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奇怪呢?「為什麼失火?」她想原因一定很特別。
說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想笑,「是曲神捕的妻子做飯不小心引起的。」這位大神捕自從娶了這位好廚藝,卻每進廚房必釀災的妻子後,名聲比以往更響亮了。
做飯引起火災?
安若頭的思緒不由得飄得老遠。死黨風雅也總是這樣子,凡跟火接近一定會釀成或大或小的災難來,但她本人卻對做飯依舊是癡心不改,誓不回頭。
「在想什麼?」她的眼神好傷感,到底想到什麼人?
勉強的扯了扯臉皮,她終是沒能笑出來。想見風雅她們除非是奇跡出現了,她們一定想不到她回到千年前的時代。
「沒什麼,我餓了。」
明知她是轉移話題,穆天波什麼也沒說。他看得出她在思念某人,但她不願說,他也就不問。
「穆兄,好久不見。」
看到曲悠然從門口走入,他急忙笑著起身,「曲兄別來無恙。」
「失禮了。」
穆天波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哪裡話,嫂夫人只是不小心,再說早點已經從街上買回來了嘛,對了,嫂夫人呢?」
「雅兒。」曲悠然微微側身,朝外喚了聲。
穆天波為之失笑。原來她是擔心被責罵。
「對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
安若蘭的眼睛瞬間睜大。好熟悉的道歉口吻,猛地跳起來回頭去看——
「迷糊風雅!」
「啊!」被人突然抱住的風雅先是一驚,看清楚人後亦笑如春花,「蛇——美人!」
互相叫著彼此熟悉的外號,久別重逢的兩人喜不自勝。
「我真是太開心了,可以在這裡見到你。」安若蘭簡直以為自己在作夢。
「我也是。」風雅用力抱了她一下。
「啊,痛!」
「怎麼了怎麼了……」風雅急忙鬆開她,檢查她的身體。
「一點兒小傷,不礙事的。」
「你快坐下吧,看起來目前只有你的情況最慘呢!」
「我的情況?」安若蘭不確定的眨著眼。會不會她理解錯誤?
「對呀!」風雅點頭,「我見過的幾個人,都很幸福,只有你受了傷。」
「幾個人!」她再次跳起來。
「柔在京城——」
「暴力財女溫柔也在?」安若蘭驚呼。
風雅把她按回椅子上,「我話還沒講完,你坐好。」
「我坐好,你快講嘛。」
一旁的穆天波突然有些吃味。相處這麼久,從來也沒有見她像今天這樣失控、激動過,感覺就像不被重視一樣。
「我們以前閒聊時不是說過,有可能的話將來建一座屬於大家的伊園,好讓我們聚會用,所以在遇到我之後,柔就在京城開了家叫伊園的客棧。」
安若蘭這次沒有打斷風雅慢吞吞的講述,很有耐心的往下聽。
「然後在京城,我們果然遇到了納蘭和夢蝶——」
「納蘭女俠跟結婚狂!」安若蘭終於忍不住又出了聲。
「對呀,還有哦……」
「還有?」安若蘭這下跳起來,「總不會那麼巧,我們都過來了吧!」這簡直太離譜了,她們是相約野餐,又不是相約穿越時空!
搖搖頭,風雅帶點失望的說:「沒了,只有四個人了,我掉的時候,明明有聽到小霜的叫聲嘛,真奇怪……」
安若蘭怔怔的坐回椅子。
風雅坐在她旁邊看著她。
穆天波看了一眼曲悠然,後者漠然盯著手中的劍,壓根沒看那兩個有點神經兮兮的女人。
「風雅,掐我一下,我不是在作夢吧?」半晌後,她捉住死黨的手說了這麼一句。
風雅咯咯笑道:「肯定不是夢,我是活人耶!」
安若蘭猛地一把抱住她,大笑,「我太幸福了啊!」
穆天波臉色微微發黑。她怎麼從來沒衝著他這樣開懷大笑過,而且即使曲夫人是女人,她也熱情過度了吧!
「節哀順變。」
咦!穆天波詫異的看向曲悠然。他說什麼?
「你的地位還會往後降。」這次曲悠然明確給了答案。
還降?穆天波心頭火遽起。
曲悠然像有通天眼一樣,頭也不抬的說:「到了京城,你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為什麼?」
「那裡有她的朋友在等她。」
「我不上京了。」
驀地所有人都望著他,他吃錯什麼藥了,要抗旨?
「我要上京。」安若蘭很堅持的表示。她要見溫柔,她想死她了。
「我會向皇上遞摺子。」他也很堅決。
曲悠然在一邊默默歎息。照以往的經驗,最後勝利的通常會是女方。
「我們要嘛一起上京,要嘛就分道揚鐮!」她很乾脆的給他選擇。
盯著她半晌,穆天波最後閉了下眼,無奈的低頭,「上京。」
「我愛死你了。」這句話脫口就從她的嘴裡飛出來。
穆天波所有的不滿在聽到這句話後都飛到九霄雲外。
曲悠然無聲的搖頭。看吧,結果就是這樣。
第八章
難道每一個認識雅兒的女人,都會自動擔起護法的職務?
不怪曲悠然會油生此想法,而是他見過的,每一個妻子的朋友總是會在她鑽研廚藝的時候,在一旁監督保護她減少意外的發生,把他這個為人丈夫的給晾到一邊去。
感受到兩道飽含怒意的注視,曲悠然在心頭歎氣。還有一點相同的,就是妻子每一個朋友的男人總是會對他報以惡毒的目光,讓他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