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提醒,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才如夢初醒,急忙分開,同時紅霞飛上臉,羞赧難言。
唉!在古代的官道上跟一個男人當街擁抱,想來她安若蘭一定會名留青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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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乃天子腳下,自是繁華異常,但讓安若蘭興奮的,卻是一到京城她就可以見到老朋友了,於是幾乎是不停的催促著馬車伕策馬揚鞭,一路飛馳回京。
馬車在伊園門前尚未停妥,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差一點兒就扭到腳,讓騎在馬上的穆天波,心陡地跳漏了一拍,急忙飛身下馬,緊緊跟上她。
「有沒有搞錯!」她一聲哀嚎。
「怎麼了怎麼了?」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不禁嘴角飛揚。
「它居然歇業,歇業啊!」她好想仰天長嘯了,暴力女到底幹什麼去了嘛。
「我們過幾日再來好了。」他安撫她。
她恨恨的踹了門板幾腳,碎碎念著,「死人柔,你可真會選時間歇業啊,到底死哪裡去了嘛。」
穆天波嘴角抖了又抖,終於還是沒說話。原來她真的跟溫柔嫻靜的外貌不搭邊的啊,相處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到今天總算是水落石出。
驀地想到一件事,她雙手一拍,喜笑顏開,掉頭往回就走,「車伕,去京城首富司徒府。」那裡還有兩個傢伙在嘛,居然會嫁雙胞胎,嘿嘿,不會上錯床吧!
據風雅的說法,溫柔嫁給富貴山莊的葉三少,而納蘭跟夢蝶,則一起嫁入京城首富司徒府中。
穆天波揚起的嘴角馬上又垂了下去。
然後長安百姓就看到一輛馬車飛速的在街道上馳過,在車後帶起一股黃塵追隨而去。
「我找你們家少夫人。」
「什麼?!」司徒家的門外再次響起安若蘭的尖叫聲,「出遠門?」
穆天波默默的站在後面,劍眉微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的,兩位少爺陪著夫人去富貴山莊看朋友去了。」
「富貴山莊?」等等,安若蘭驀地睜大眼。那不就是柔老公的家?原來她們聚會去了,一群沒人性的傢伙,都不曉得留個人看守伊園,讓她滿心的歡喜遭遇了傾盆大雨,一個都沒看到。
「穆天波,我要去富貴山莊。」她當機立斷做了決定。
「我是奉旨回京的,要先面聖。」這是他的理由。
「我自己去。」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你確定?」
「我當然……」聲音在收到他深沉的目光後消失,「人家想見朋友嘛。」
「即使我會被皇上賜婚,你也要走?」
他被賜婚她當然——打死都不能走了,要走也得先把情敵修理一遍才能走得踏實甘心哪。
「你真的會被賜婚?」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哼了一聲,「你終於想到這件事了嗎?」自從知道她那群姊妹淘在京城,她早把其他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甚至常常忽視他,讓他倍感鬱悶。
安若蘭有點兒心虛。老實說她還真給忘了呢,唉!情敵不在身邊製造事端,她的危機感都要消失殆盡了。
看到她心虛的表情,他又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嘛,我答應過你不會無理取鬧,所以沒有發生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提出來讓大家傷神?」她越講越理直氣壯,
女人天生就是狡辯的高手,他突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少爺、少爺——」遠遠一匹馬飛奔而來,馬背上的人不住的叫喊著。
穆天波微感訝異的回頭,在看清馬上之人是誰後,俊容為之一僵。他這二十五年來,遇到的最不講理、最不可理喻的女人派人來了。
「什麼人啊?」安若蘭好奇的湊近他。居然能讓他臉色變得如此難看,想來是位值得尊敬的人物。
「管家。」他面無表情的說出來人的身份。
她的眼睛條地睜大。就是那個四九口中極其厲害的老管家,讓四九那傢伙連提到都要顫抖再三的人物!
「你跟管家有仇嗎?」
「沒有。」
話說得這麼硬邦邦,沒有才怪。安若蘭微瞇了眼,想看清楚那位令人害怕的管家面貌如何,只可惜馬背顛簸,塵土飛揚,看不太真切。
「他會不會很凶?」
他皺緊眉頭回答,「不會。」但卻很囉唆。
打量了下他的神色,她肯定這其中大有隱情,決定要好好問個明白。
馬在眼前停下,一個老者跳下馬背,這讓安若蘭大吃一驚。以一個老者而言,這位管家身手真是敏捷啊,而且精神飽滿、氣色紅潤,與他那一頭斑白頭髮形成鮮明對比。
「少爺您回京怎麼不先回府呢?老夫人都叨念你好一陣子了,急忙叫老奴來找你回去。」老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跟前。
安若蘭發現穆天波的臉色更黑了,不由得竊笑。
穆天波突然一把拉過她,推到老人面前,「趙叔,這是蘭兒。」
安若蘭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推到人前,只好衝著老人微微一笑,以示禮貌。
「老管家好。」
趙誠馬上驚艷的張大眼,有些不敢相信世上有這樣仙人似的人。
穆天波在一旁微笑。
「可是少爺,」趙誠收起驚艷目光,很嚴肅的看著少爺,「就算這位姑娘美得像天仙,你也不能因此就對郡主始亂終棄啊!」
穆天波的笑僵在臉上。始亂終棄?李綺珠到底又做了什麼?
安若蘭的神情登時變得古怪起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看來他的麻煩不小了。
「回府。」面無表情的說了這兩個字,他飛身上馬,率先離開。
這樣就走了?安若蘭遲疑著自己要不要跟上去。
「姑娘請。」
她訝異的看著老管家。
趙誠笑得很和善,「少爺會處理好的,姑娘不用擔心。」
她沒擔心呀,她只是想趁亂走人,找朋友去。
「少爺臨去前有交代讓老奴帶小姐回府,所以姑娘還是請上馬車吧!」
他有嗎?他根本走得十分匆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