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看向了淮南王。
淮南王馬上頭搖得像波浪鼓,「臣弟自昨日在街上被將軍尋到,就一直與他在一起,那位姑娘因何沒回將軍府,臣弟確實不知情。」
「郡主並未與淮南王在一起。」穆天波冷冷說出這句話。
頓時在場眾人都心頭一動。
能拿自身清譽做賭注的女人,因愛生恨,殺人洩憤也不是不可能。
「來人,馬上傳召郡主入宮。」太后馬上吩咐下去。
*** *** ***
搖曳在風中的花木看起來賞心悅目,淡淡的花香飄浮在空氣中,令人迷醉。
碧綠的湖水漾著微波,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猶如春風吹起少女無限的情絲,旖旎而又帶著羞怯。
湖畔楊柳垂下萬千綠條,遮擋一方艷陽,罩出一片蔭涼。
在這一片蔭涼之中擺放著兩張軟榻,兩張軟榻的中間有一隻放滿鮮果的托盤,兩個花樣年華的女子並臥在一起,吹著清風,食著瓜果。
風中飄蕩著她們愉悅的交談聲。
「原來你早就回京了。」
「是呀!」
「可是,天波告訴我說伊園仍沒開門。」
「是呀,確實沒開。」說著,伊園主人溫柔不禁歎了口氣,「因為在整修廚房。
「廚房?」安若蘭狐疑的看著她。
「風雅那只迷糊蟲前不久住在這裡。」
答案真的很簡單。
「她為什麼一直不肯放棄下廚呢?」安若蘭也跟著歎氣。
溫柔聳聳肩,「天曉得。」
「你為什麼不在富貴山莊多住一段日子?」
嘴一撇,溫柔帶了幾許無奈。「慕容利說要看盡天下美男,逼著可憐的葉二少帶她出門去,我一個人待在莊裡讓那群人看戲嗎?」她也是前一陣才與另一死黨慕容利碰上,只能說她們的出場方式都太特別了,她是從天而降,連累她現在的老公摔下樹當肉墊,慕容利更絕了,直接摔進她二伯住的洗墨閣。
「別說她,你跟她半斤八兩,難分伯仲。」安若蘭不以為然。
嘿嘿笑了兩聲,溫柔點頭,「是呀,慕容要看盡天下美男,我則是要看盡天下美女。」
「兩隻狼女。」她下了結論。
白了死黨一眼,溫柔很無視於她的表示,「反正我不會看你。」
「可嚇死我了,好在你不會看我。」她笑得很滿足。
「蛇——美人,」溫柔很溫柔的看著旁邊人,「你現在終於名副其實了,感覺是不是很爽?」
安若蘭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努力用風輕雲淡的口吻說:「一點點。」
「一點點?」溫柔的聲音不禁拔高,「那位可憐的郡主都被關起來了,你才一點點?」
「鑒於她在我結婚之前給我的警告,我認為能關到她白髮蒼蒼是最好了。」這樣她才會生活得無憂無慮。
這回輪到溫柔的眼角抽搐了,「你果然夠狠!」蛇蠍美人啊!說得可不就是像死黨這樣的女人嘛,對上蒼賦予的美貌真是利用得夠徹底。
「過獎了。」她之所以對別人的稱讚接受得理所當然,面前這位小姐的確功不可沒,在溫柔百年之後,她會考慮幫死黨立塊碑以茲紀念。
「穆將軍即將大婚的消息京城人盡皆知,沒有新娘他不是會很糗?」
「誰說他不會有新娘的?」她挑眉反駁。
「你不出面,他知道到哪裡接新娘嗎?」
「人家一個大將軍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憑什麼守衛邊關安寧?」這話安若蘭說得很自傲。
「謝謝你的誇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個女人差點摔落軟榻,一起轉頭看過去。
他很帥,是那種充滿陽剛的帥氣,一雙眉濃淡適中,雙眼黑亮有神,鼻樑很挺,嘴唇薄厚得宜,膚色呈古銅色。
「你老公很帥,但沒我老公帥。」這是溫柔打量過後評估的結論。
安若蘭撇嘴,「在我眼中最帥就行了。」想了想,又補充了句,「鑒於你老公過帥,記得讓慕容利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溫柔做個「收到」的動作,笑咪咪地說:「葉二少也這麼說,但慕容利對我說,她垂涎的美男很多,但放在心上的卻只會有一個,這讓我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那傢伙好色歸好色,還挺有原則的嘛。」安若蘭也表示稱許。
站在不遠處,聽著她們旁若無人般品頭論足的穆天波,腦後隱隱泛起涔涔冷汗。蘭兒跟她的朋友在一起,果然是極其危險的。
「嗨,相公,過來坐。」溫柔瞄到另一道身影,馬上發出熱情邀約。
安若蘭只覺眼前白影一閃,再定睛一看,死黨已被一個極品美男抱到懷中,不由得大是感慨,「世風日下,道德敗壞。」
穆天波走到她的身邊,長歎一聲,將她攪進懷裡,「我在外面擔心受怕,你卻在這裡談笑風生,真是……」愛上這樣的女子,他注定要自求多福。
「嘲笑別人之前請先檢驗自身。」溫柔此時很跩的回敬她一句。
「天下大同啊!」安若蘭發表感言。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 *** ***
古道幽深,竹林清靜,順著蜿蜓的青石山路而上,就看到一座庵堂。
站在庵堂門口,隱隱便聽到庵內傳來的誦經聲,安若蘭秀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望著白衣飄飄,面露淺笑,帶著幾絲不食人間煙火風情的愛人,穆天波突然有種錯覺,彷彿一陣清風吹來,她便要乘風直上九重天。
「這座皇家庵堂果然清幽宜人。」眸底閃過一抹狡黠,她笑望著同來的人,「在這樣清幽雅致的地方住上一段日子,想來對人的性情一定大有助益哦!」
「對貪戀紅塵俗世的人而言,這卻是最大的懲罰。」
「想來這是太后給她的薄懲。」安若蘭盈盈的打量著眼前的庵堂。
穆天波笑而不言。他相信李綺珠這幾日過得並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