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知道她們幾個姊妹之間的恩怨情仇,他茫然無措,想幫她一把卻無從幫起,只能任憑她被奚落羞辱,讓自己被怒火中燒。
「嗯。」姵姵輕輕點頭,沒有多做詳細的解釋,雲淡風輕的態度像是沒發生剛才那劍拔努張的場面。「現在是瑞士滑雪旺季,我可以請相熟的業主幫我挪出兩個房間,不過得等等個幾天,你先休息幾天,或者四處看看,日內瓦的湖光山色舉世聞名,你會不虛此行的。」
「你呢?」他還在擔心剛才的事情對她是不是造成影響,他沒有心情玩樂。
「別擔心我,我已經習慣了。」她自嘲的笑。「在傅家長大,不得不使自己變得強悍——別管倩倩說的那些,儘管在這裡住下。」
「你叔公那裡……」柏竣剴擔心他的到訪會帶給姵姵麻煩,被長輩責備。
姵姵朝他自信一笑:「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有辦法的。」
姵姵說——那老奸巨滑,精明像能看透人心,在商場上打滾了半個世紀老人,她有辦法應付?
要是他,他沒辦法像她這樣信心十足……
*
瑞士是滑雪愛好者朝聖的國度,一年四季都可滑雪,在瑞士東境,每年十一月到隔年三月是滑雪旺季,滑雪本就是種昂貴的運動,在此時房價會翻漲個三、四倍,而且一房難求,事前沒規劃好是訂不到房間的。
姵姵透在瑞士的朋友,在瑞士南部的策馬特,訂到了兩間房間。
於是兩人整裝出發,在愛莉擔憂的歎息下,搭火車前往滑雪天堂。
「我很久沒滑雪了。」姵姵穿著白色的雪衣,小手套著手套,眼前的雪白滑道,腳下踩著滑雪板,緊張地說道:「要是我摔得很慘,你別笑我。」
「放心,我會扶你起來。」柏竣剴保證道,穿著與她同色的白色雪衣和同款手套,就像穿著情侶裝的情侶。
是護目鍾掩飾他眼中的驚艷和自滿,姵姵小臉被埋在雪衣帽袋裡,襯得她的臉更小,更精巧,不時引起其它滑雪人士的頻頻注意。
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們是一對情侶吧?
「我先下去接你吧。」他把滑雪板往雪地上一擺,腳一踩就滑了出去,技術平平,但也差強人意,至少沒摔個四腳朝天。
他站在百尺之外,朝她揮了揮手。
姵姵把頭上的護目鏡拉下來,踩著滑雪板衝下去,展現令人歎為觀止的滑雪板技巧。
嬌小的她操控滑雪板像自己身體的一部份,不時有人停人下來看她表演,最一個小斷層她凌空飛起,平穩的落在雪地上。
四周傳來讚不絕口的掌聲,尤其當她把護目鏡拿下來露出女性化的面孔,更是引起訝異的討論。
「你——很久沒滑雪?」柏竣剴覺得他被眶了,她根本就是高手,他還以自己絕佳的運動神經沾沾自喜,結果呢?根本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嘛。
「好險,我剛剛差點摔出去。」她喘著氣,小臉因為運動泛起淡淡的粉紅。「新的滑雪板不順手,多玩幾次應該就順了吧?」她踩著滑雪板,和新的滑雪板培養感情。
踩了幾下後抬頭,看他望著自己微怔的表情,她不禁笑出聲來。
「我真的很久沒滑雪了,從水妍回台灣之後到現在……有一年多了,以往我都跟水妍一起來。」
「什麼?」柏竣剴又傻眼。「水妍?滑雪?」他那嬌滴滴的妹妹,會滑雪?
「我們每年至少會去一次聖莫裡茲,和一些職業級的高手切磋——」話說到一半,姵姵看他那副不敢相信和懷疑的表情,笑答:「水妍這麼好動,瑞士的戶外活動正中她下懷,她怎麼可能錯過滑雪運動呢?」
「我想也是,她長這麼大還敢偷爬樹,怎麼會不敢挑戰滑雪?」水妍那丫頭本就好動活潑,在他面前是一個樣,但在姵姵的寵溺縱容下,瞞著他私下玩樂。「你們兩人總是背著我胡來。」
柏竣剴又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她對水妍這麼好?
想起一周前撞見姵姵與堂姊的衝突,姵姵對水妍的縱容和溺愛,實在讓他難以理解。
更別說姵姵對水妍的大方,半年前的「不夜城」開幕酒會上,水妍頭上那頂價值千萬的鑲鑽小皇冠,也是姵姵送給水妍的禮物。
那時的他們,已經簽妥離婚協議書,照理,她不需這麼做的,但是為什麼她還是做了呢?
太多的謎團欲釐清,柏竣剴在心中再添一筆。
「以後不會有這種機會,我們離婚了。」姵姵淡淡道,看他表情受傷還好心地安慰:「但我們是朋友。」
她能笑著說,可他辦不到。
只能苦笑搖頭,心想著他們的情份不會因為離婚就斷了,沒這麼容易!
在他認清早愛上她之後,他要她重回他身邊。
夜晚,他們搭纜車離開馬特洪峰滑雪天堂,在馬特洪峰山腳下的策馬特住下。
各自回到飯店房間洗了熱水澡後,外出用餐。
在一家家庭式餐廳內,吃著熱騰騰的香濃起士鍋,配著順口的紅酒,天南地北的閒聊著。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輕鬆愉快的一起吃飯,聊著自己的旅遊經驗。
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紅酒,姵姵醉了。
「姵姵,別喝了。」他把酒杯拿開,怕她醉倒了。
「欸,你很小器耶。」姵姵皺眉,把杯子搶過來,微醺的嬌憨模樣令柏竣剴不禁微笑,再三貪看。
她酒量普普,但在商場上多得是需要喝兩杯的應酬,多年來他未曾見她醉過,總是很自製聰明的擋酒,不像今晚這樣,讓自己的醉態表露出來。
她醉酒的時候不發酒瘋,酒品極佳,但醉態實在可愛!
「要是你醉了當眾出醜,我可不會管你哦。」
「那有什麼關係?」姵姵表情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你從來沒有管過我啊。」
姵姵半醉半清醒的回答,意外的將他擊得潰不成軍,俊顏垮了下來,衝動的問:
「這半年來你音杳全無,你一個人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