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也要按時吃藥。」他伸手接下她手中空了的水杯。「酒不准喝,你胃不好。」
連酒也不讓她喝,她真是覺得他夠了!
「你、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不能喝酒多無趣啊。
「我關心你。」他回她這一句,成功的堵住姵姵接下來的抗議。
「嗄?」她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兩個看戲的人又再度笑到流淚。真是太棒了!鐵漢柏竣剴首次柔情演出,女主角完全狀況外。
「我再倒杯水給你,不准喝酒。」柏竣剴再三交代後藉機逃離,他實在無力招架妹妹和好友那誇張的恥笑。
他走遠後,姵姵才轉過頭朝那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情侶檔,露出困惑的表情。
「水妍……你哥對朋友都這麼關心體貼嗎?」她疑惑地詢問柏水妍,因為在她印象中,他並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付出這等雞婆式的關懷。
「朋友?!」柏水妍表情怪怪的。「嫂,你跟哥現在是朋友?」
「當然。」她的答覆很肯定。「我們適合當朋友。」
哥應該就是這樣跟嫂說的吧,不然依嫂的個性,不可能沒有防心的接受哥的到訪,就算是她對他還有情,也不會再次主動爭取,甚至如果知道他是來追她的,肯定又馬上躲到世界某個角落去了。
「喔。」柏水妍眼珠轉了轉輕應,燦笑回答,「那你真的是我哥最關心的『朋友』了。」
她那偉大的哥哥,應該感覺滿挫折的吧?
這有更多的挫折等著他呢,接招吧!哥!
柏水妍在心底為哥哥掬一把同情之淚,同時忍俊不住的大笑。
第5章(1)
要是以前有人告訴柏竣剴,有一天他會嫉妒、吃醋到有殺人衝動,恨不得把對方挫骨揚灰,他會覺得這個玩笑很無聊,再給那亂預言的傢伙投以高高在上的睥睨一瞪,表示他的不屑!
但是現在他心底的騷動和怒氣,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事情發生在十分鐘前,大夥隨意用完午餐來到客廳,討論著要去安格拉斯花園參觀舉世聞名的植物鐘。
柏竣剴一如先前兩天,在餐後半小時送來溫水以及藥,半哄半威脅的要姵姵把藥吃了。
門鈴在此時響了起來,柏竣剴便以眼神示意妹妹去應門。
「卡爾?!啊!你回來了!」柏水妍的驚呼聲從玄關傳到客廳。
「怎麼會是你這只頑皮鬼?!哈哈哈哈——」
爽朗的大笑聲從玄關傳進客廳,姵姵心念一動,站起身就想出去迎接,但被柏竣剴阻止。
「就算是總理來訪,也沒有比你按時吃藥來得重要。」他把水杯往前一遞,堅持要她先把藥給吃完。
姵姵很想衝出去找卡爾,但是礙於眼前的柏竣剴——好吧,她還是不要挑戰他的極限,他這人堅持的事,沒有人能改變的。
只能可憐兮兮的,吃下她最討厭的藥!
老天,她從來沒有這麼乖巧的一連三天按時吃藥過,愛莉為此對柏竣剴和顏悅色,態度一百八十度大改變。
「哇,姵姵好難得,我是不是看錯了?」卡爾是棕髮藍眼,有爽朗笑容的高大帥氣歐洲人,但卻說得一口極為標準的中文。
他非常高大,柏竣剴目測比自己高至少十公分。少說也有一百九吧?
他的手臂掛在水妍肩膀上,似乎跟妹妹很熟。
「姵姵,這位是?」卡爾笑起來臉上有兩個酒窩,顯得他親切得像個鄰家大哥哥。
身旁的柏水妍拉拉他衣服,小小聲說:「他是我哥啦。」然後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粉色櫻唇揚起一抹詭異的笑,跎起腳尖,在卡爾耳邊說著悄悄話。
卡爾藍眸閃過什麼,速度快得令人無從察覺,他笑容和善地輕應一聲。「喔,是他啊。」
那口氣像是知道柏竣剴這人很久,而且對他的印象極差。
姵姵以最快的速度把藥吃光,順手把水杯往柏竣剴手中一放,一句謝謝也沒說,站起身走向卡爾。
急切的摸樣令柏竣剴不是滋味極了。
「卡爾,你總算回來了。」她的語氣有著安心和放心,如釋重負的笑了。「我的東西在你那裡嗎?」
卡爾低頭看著臂彎裡的柏水妍,想起她剛才告訴自己的,他挑了挑眉,和這鬼丫頭交換彼此明白的眼神暗示。
柏水妍掩嘴竊笑離開卡爾臂彎,回到沙發上坐下,偎進諶定彥懷裡,找到個舒適的位置看好戲。
卡爾笑得很溫柔、很陽光。「在布達佩斯的時候你在我床上睡著了,退房的時候匆匆忙忙就收進我行李箱裡,愛莉告訴我你的精神糧食搞丟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工作結束,回來替你找。」他從褲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i-Pod nano,遞給姵姵。
姵姵睡在他床上?!柏竣剴聞言臉都黑了,心想著他們是什麼關係。
「真的在你那裡!」她又驚又喜,接過i-Pod,開心的展開雙臂擁抱卡爾,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在外人眼中,這只是一個表示友善的禮儀之吻,但在「有心」人眼中,這是一個刺眼到極點的畫面!
柏竣剴不知道自己是佔有慾這麼強的男人,或許在外人眼中那只是表示感謝的禮貌之吻,但對他來說卻是心愛的人被搶走了,儘管主動人是姵姵也一樣,那個男人該下十八層地獄!
姵姵曾說他是個會護短的人,沒錯,他是,千錯萬錯都不會是自己人的錯!
「姵姵,你沒跟我介紹,這位是?」他不動聲色地開口,緊盯著對他威脅性十足的卡爾。
「對了,我忘了這是你們第一次碰面。」她親密的將手放進卡爾的臂彎裡。
柏竣剴看著他倆親密的舉止,不禁雙手緊握,手中的空水杯幾乎要被他捏碎。
以往都是他站在姵姵身旁,被她親密的勾住手臂,即使是在人群眾多的宴會裡,她也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他,站在他身邊,然後她會抬頭,給他一記最甜美的笑容。
那些專屬他的,過去認為理所當然擁有的一切,在他的自大和忽視之下離他遠去。